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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宋槐笑了笑,面上?沒?什?麼變化,「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朝泠也這麼認為嗎?」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們不妨再深入聊一聊。其實我覺得你這人挺虛偽的。」
章暮也咬了下?濾嘴,沒?說話。
「你口口聲?聲?跟我提起段朝泠,何嘗不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表現。以為這樣說等同於拉他下?水,我就不會把錯全部怪到你頭上?,你也好留有顏面去見我姑姑。可事實上?,我根本沒?怪過你。不為別的,為我姑姑的一番苦心,也為我自己——從前年紀太小,不諳世?事,現在什?麼都懂了,反而不想浪費精力跟不值得的人交涉。所?以,無論你當年做過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兩杯咖啡漸漸放涼,液體浮面映出棚頂吊燈的影子,淺薄一個光點。
接連抽完兩支煙,章暮也默默良久才開口:「你猜得沒?錯,當年的事跟朝泠的確關係不大,也的確是?我有意瞞他在先?,這才造成了後面的種種局面。」
宋槐不覺驚訝,默默聽他把話講完。
聊到最後,章暮也額外補充一句:「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這人雖然自私,但當初既然答應了楚寧要把你接回來,定?會去完成她的遺願。」
停頓數秒,章暮也又?說:「接你出福利院那日,我帶你去吃飯,中途你自己跑出去了,後來我托人到處尋你,得知你被院長帶走,就沒?再找你。我從沒?想過要把你丟在半路上?。可能你和我的緣分僅限於此,要怪也只能怪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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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裡面出來,宋槐站在門?口,看向倚在車旁耐心等候的段朝泠。
陰天,沒?有陽光,他融進車影當中,身形頎長,黑色風衣熨帖,領口別著一枚齒輪形狀的鏤空胸針,是?她前不久送給他的情侶款。
起一陣風,裹挾了枝杈的清苦味道。
他恰巧在這時望過來,身旁是?枯黃色的落葉。
宋槐有片刻恍惚,幾度以為是?一眼萬年的光景。
她頓了頓,毫不猶豫地走向他,一步一個腳印。
等人稍微靠近了些,段朝泠說:「聊完了?」
宋槐點點頭,「聊完了。」
「走吧。回家?。」
他牽住她的手,繞過車身,替她打開副駕車門?。
宋槐矮身坐進去。
車裡開了溫度適宜的空調,放著她平時愛聽的歌單,連香薰都是?她慣常喜歡的牌子。
宋槐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擺,暫時阻止他啟動引擎。
發覺到了她的欲言又?止,段朝泠撫摸她的臉頰,「怎麼了。」
宋槐聲?音很輕,「原來不是?他棄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丟了。」
段朝泠沒?發表任何評價,只平靜說:「當年章暮也送我的那幅畫,實際起到警示作用。」
「警示……嗎?」
「算是?一種善意提醒,跟周楚寧送的那本書一個道理。他們都希望我不再拘泥於過去,早日跟家?里和解。」
聽他講完,注意到章暮也從店裡走了出來,將手裡捏著的那張合照小心放到口袋裡,穿過洶湧人潮,身影幾分落寞。
段朝泠順著她的視線遠眺,又?說:「他見慣了世?俗,表里不一是?常態,即便有千般萬般不是?,但內心並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