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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规模的行动,在镇北军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在段奚看来,此行五百人都有些太多了,二百精兵足矣,更无需将军亲自领队。可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否则定被将军斥责轻敌,弄不好还要挨罚,近几日将军的心情可不大好,他不敢惹事,里头那位兵部尚书,怕是一会儿也少不了苦头吃。
亥时正,大理寺卿刘戟带人从正门而入,段奚带人从侧面而入。吴宗勃尚在睡梦之中,听见外头动静忙起身提剑,然剑未出鞘,人已被擒住,他自知大势已去,原以为二皇子能保他一命,这一步终究是自己走错了。二皇子能对崔默赶尽杀绝,又如何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力保自己一命呢……
整个行动下来,统共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亥时三刻,刘戟率人将吴宗勃押回大理寺狱,镇北军则原路返回。
不到半年的功夫,大理寺狱便押了两位尚书大人入狱,不免令人唏嘘。刘戟押着人准备回去,不过尚书大人之间也是有所不同的,如今狱中那位,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能放出来了,可眼前这位,就怕是在劫难逃了。
尚书府大门外,两队人马正准备分道扬镳。
“多谢卫将军相助,”
刘戟抱拳,“天色已晚,下官先行一步,此处离将军府不远,卫将军可要与下官同行一段?”
此处为北,将军府在城东,中间正好隔着大理寺,刘戟这一问是正正刚好,确是顺路。
却见卫驰眼色暗了一下:“不必,我还有事,得返回军营。”
刘戟闻言,不再多问,毕竟正事要紧,只抱拳道:“如此下官便先行一步,卫将军告辞。”
“告辞。”
……
卫驰率人返回城郊军营时,已近子时。
未入营时,远远便见外头立了匹马,马旁站了一人,面色焦急,似等候已久。待走近后,见那人面熟,是将军府上的侍从,卫驰勒马,示意段奚领人先回去。
来人听见马蹄声,就已循声看去,待见到大将军本人,忙迎上前去,道:“将军安好,小的奉福伯之命,前来给将军传话。”
福伯不会轻易派人来此传话,能如此行事的,必是要事。
“说。”
卫驰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来人。
“府上沈姑娘染了风寒,情况不……不大好。”
脑中一闪而过的,还是那日她在玉康堂内着一身单薄男装,长束起的样子。不过一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好了?
“如何不好?”
卫驰问。
“傍晚时分,沈姑娘的婢女禀报福伯,说是沈姑娘了高热,要请大夫。福伯命小的外出请了大夫回府,原以为是寻常风寒,没想大夫诊脉后却说,沈姑娘风寒入体的同时,又逢任脉虚弱,加之肝郁气滞气血两亏,恐不大好。”
卫驰不懂医术,听完后满脑子只有“情况不大好”
几字,忙调转马头,挥鞭扬长而去。
耳边是簌簌风声,两日不到的功夫,她是如何将自己弄成那样的?
心中腾升起一个念头,她这回的病,是真还是假?
念头刚起,便又想起她上回病时的模样,想起她面容憔悴,迷迷糊糊抱着自己的模样,心口便抑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揪了起来,手里马鞭高高扬起落下,他倒宁可她是装病,而非真病,否则就沈鸢孱弱的身子,不知要遭多少罪。
一路纵马疾驰,心中竟生出些悔意,方才在尚书府外时,他就该打道回府的。一刻钟的路程,愣是生生缩短了一半,待到将军府大门外时,卫驰勒绳下马入府,一气呵成,随即大步朝毓舒院而去。
推门而入,房中只有银杏一人,见到将军前来,忙让至一旁,俯待命。
“人如何了?”
卫驰问。
银杏呜咽着将今日之事悉数道出,自责和担忧皆有,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卫驰却是全听懂了。沈鸢白日里故意将她支开,独自一人待在房中,直至傍晚银杏回来,方才现她的病情,虽已及时请医来看,但终究还是晚了些,故加重了病情。
犹记上回,沈鸢病时,亦是眼前婢女前去书房禀报,这婢女扯谎时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绝非眼前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
“用药了吗?”
卫驰又问。 “没有,”
银杏摇头,眼泪也跟着下来,“姑娘一直病着,昏昏沉沉的就没醒过,奴婢根本喂不进药……”
脸色沉了,卫驰只觉此人聒噪:“去将煎好的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