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呦，你们来了，快过来快过来。我们都要弄好了。”

李超说道。李超的外号叫李四鼻子。具体由来已经不可考。

“来了，来了。怎么样，东西都弄好了？”

洪宝拽着秦空就凑了过来。

李超看见人来全了，立马的把人带到了那颗枯树的下面。

秦空一打眼就看见了，几个竹筐用一根树棍支撑着，筐的下面歪歪扭扭的撒着一把小米。树棍上面拴着细绳，一帮小孩子，躲在了枯树后面，很是有耐心的看着那筐。秦空知道，这四九寒天里面，家雀很难找到吃的，一般都在大地里面找些散落的谷物填饱肚子。也不知道那一把小米是谁家里弄出来的，1989年，虽然大家的生活都开始富裕起来，但是之前的苦日子，好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大人的心里面。老一辈的人都喜欢把好东西藏着，哪怕是坏了，也要好好的藏着。

“这是谁家的米？”

秦空问道。

今天出来的这一帮有八九个孩子，其中一个回答道：“李四鼻子从家里顺的。嘘，小声点，小心把鸟吓飞了。”

秦空果断的闭了嘴。

这刚说着话呢，一群家雀就叽叽喳喳的飞了过来，小孩子们一个个闭紧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把这些鸟儿吓跑了。那鸟估计也是饿狠了，看到了雪地上忽然多出来的食物，一个个眼睛都绿了。只是虽然饿的狠了，可也是小心的在空中盘旋，似乎对于这种凭空出来的食物，有些害怕。

终究还是有鸟飞了下来，落到了地上，一开始并不着急靠过去，而是围绕着那几个箩筐周围走了两圈，似乎是在判断安全性。然后，低下脑袋，迅速的开始啄起来。吃一口，飞开了。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又迅速的低头吃了一口，接着又跑开了。如此往复了几次，鸟儿似乎是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叽叽喳喳的冲着天上的，树梢上的伙伴叫了起来。

“我们拉吧，它都进去了。”

一个小孩子说道。

“别急别急，等一会，这才进去一只啊。怎么够分。”

李超小声的说道，同时手里的绳子，又不知不觉的攥紧了一些。

秦空看着那些鸟儿，一步一步的顺着米粒的方向，钻到了箩筐里面。心里忽然就有些不舒服了，觉得心头压抑的难受。看到这些鸟儿，不知道怎的，秦空就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明知道可能有危险，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深渊。然后，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秦空走神的空当，又有几只鸟钻到了箩筐里面，李超喊了一声，“拉！”

支撑着箩筐的小棍到底，箩筐扣了下去。孩子们欢呼着朝着箩筐那里跑去。那些还没有钻到箩筐里面的家雀扑腾着翅膀急吼吼的飞走了。

“哈哈，小心点。别让鸟儿都飞了。”

李超说道。轻点了一下战利品，四个箩筐，一共扣了五只雀，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洪宝凑到前面，对着李超说道：“咱们现在去烤鸟吧？”

说着，还留了口水

“瞧你这点出息。”

李超倒是没有说什么。每说一句话，嘴里都呼出一口白气。“诶，秦空那小子怎么了？瞧着今天不大对头。”

李超问了一句。

在李超记忆力，秦空也是个吃货，怎么到了现在，居然就那么的站在圈子外面，似乎挺看不起自己捉的雀儿呢！这个认知，让李超很是不爽。

“嘿，我哪里知道。不是说前几天他妈到张信家里，把张信的书借了过来，说是让他看看，估计是和家里生气呢。”

洪宝的话，成功的转移了李超的话题。李超家里的爸妈也是，一天到晚把张信那个小子挂在嘴里，见天的数落着让他好好学习。

“张信那个小子，哼……”

李超想了想，往地下吐了一口。

“走！我们去烤家雀儿！”

一声招呼，让这帮小小孩子军响起了一阵欢呼。显然，这烤家雀的事儿，这帮孩子不是第一回干了。秦空也跟在这帮孩子身后，看着李超得意洋洋的表情，秦空也只是想先打发一下时间。毕竟，现在不和这帮小孩子混，自己又能到哪里混？李超熟门熟路的领着大家到了地里面，这个时候，大地里面每隔着不远，就会着一大摞的玉米杆子玉米瓤子。

只见李然挑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吩咐着几个小孩般柴火，剩下的几个小孩拿着家雀，辟出一块空地，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家雀就死了。这边，李超又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这可是李超背着家里偷偷拿出来。家里大人管的严，一般不让小孩子碰到火啊什么的。

“来来，你们几个，紧靠着挡风，我把火升起来。”

李超说道。

秦空就是挡风的一员，看着李超专注又紧张的拿着火柴，一双手冻的通红。试了几把，这火就是弄不着。

“我来吧。”

秦空弯下腰，对着李超说道。李超看了一眼秦空，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这手真的是冻的没知觉了，而那火柴棍又真的太细了。

“那你弄。”

李超站了起来，对着秦空说道。秦空脱下手闷子，拿好火柴，轻轻一划，一个小小的火苗出现了。旁边的伙伴连忙的递上两片干枯的玉米叶子。把玉米叶子放到了火柴上面，静静等了一会，还别说，点着了。几个人连忙放上了更多的叶子，火势渐渐的稳定下来，又往里扔了几个玉米瓤子。

把死去的家雀直接扔到了火里面，几个小孩子就围成一圈，一边烤着火，一边等着家雀，不时的还要看着火不被风吹灭。

没过多久，一股子肉香味就传了出来，很好闻。就连秦空，都忍不住的嗅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