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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锦还乡的她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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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第1页)

杨焕没再反驳,狠狠灌了一口酒下肚,辣得呲牙。

“不是,我是真不理解,你们费这么大劲是要做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元符公子,虽然眼下北燕亡国,长公主殉难,可北匈奴也退兵了,人家是长公主之子,陛下的亲外甥,你们赶紧把他接回洛阳不就安全了?藏着他做什么?”

裴述歪了歪头,他的回答让杨焕一愣,他“唔”

了半天,却说,“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述耸耸肩,“没什么意思,长公主自尽之前留下的信里就是这么安排的,我只不过是照她说的做。”

因为有勇毅侯府的令牌,瑞儿的信走的是官府驿站,八百里加急,优先级与军报同级。信发去洛阳后不久,她就收到了回音,勇毅侯已经把要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周濛这边也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对于她的请求,柳烟一一照做,还真的给那个担架里的人做了一个天青阁小倌的身份,给他起了个花名,叫越溪,还去官府报备了,可谓万无一失。

她把这群人安顿在了自己家里,让他们住在天青阁里麻烦柳烟,总还是不好意思。

更重要的考量是,这“越溪”

身份不明,万一有什么风险,连累柳烟可怎么办?

她给他们提供了洗漱、餐食,让他们吃饱喝足,清清爽爽。

那个人住周劭的房间,她还给他准备了药浴,她刚踏进门槛,就看到一片穿着薄薄里衣的脊背,罕唐已经背起了他,准备到后院的浴房去给他泡药浴。

小苦在旁边忙碌着收拾他脱下来的衣物,见到周濛进来,冲她点了点头。

周濛打过招呼,眼神越过小苦,注意到那人的里衣上居然有斑斑的血迹,那血迹已然干涸成暗红色的长条,应该在离开北燕之前就有了,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刀剑之类的创伤。

没想到他不仅中了毒,身上还有外伤,这人中毒昏迷之前,难道还经历过一番搏杀?

小苦应该是察觉到她对那人伤口的注视,他回头解释道,“他身上这些伤口,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结痂了,再养养就快好啦,你不用担心。”

周濛点点头,她琢磨着下回的药浴,里头应该再放些外伤的伤药。

小苦还在忙碌,突然,她下意识掩了掩口鼻,屋里门窗紧闭,一股血腥味弥散开来,是他刚刚脱下来的那堆衣服上散发出来的,之前应该是有狐裘的封裹,才没教人闻出端倪。

周濛仔细打量这些衣物,除了那条裹身的黑色狐裘大氅,他还脱下来两套衣服,看来是套叠在一起穿的,若是天气寒冷,套叠两套衣服也很常见。

可是,这两套却显得很奇怪,一套是墨黑的胡服骑行劲装,束袖掐腰,另一套则是汉服制式的白色锦袍,宽袍广袖,款式差的太大了,正常人谁会把这两种衣服套叠在一起?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联想,比如逃命的时候,套上别人的衣服以便掩人耳目。所以,他是因为换了汉人的衣服,才活下来的吗?

而且,两套衣服上面全都有血迹,黑色那套的血似乎更多,黑色中看不出红色,但是衣服很干硬,应该是凝干的血块,很多部位也都破成了碎块,可见搏斗的时候何其惨烈。

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小苦动作麻利,把狐裘大氅放到一边,再把他的两套衣服都团成团,又破又有血,肯定是不能再穿了,正打算拿出去烧掉。

衣带和破碎的黑色劲装七零八落,他一个没注意到,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布包从袍中掉落了下来,他应该也听到了声响,把手中抱着的东西一放,就矮身去找,却半天也没找到。

周濛赶紧插话,“衣柜里有我哥的衣服,我看他和我哥身形差不多,你找一件出来,送去浴房先给他穿着试试,要是不合适,我明日再出去买。”

小苦一愣,这时,周濛又若无其事地递过来一条护臂,他就想当然以为方才是这护臂掉了,疑虑瞬间打消,就不再找了,一手抱起那团脏衣连声应谢后,另一手又卷着周劭的干净衣服追着罕唐走了。

等门关上,周濛心跳如鼓,赶紧趴到床底,在角落里抠出方才那个被她踢进去的布包,也不敢马上拆开看,往衣兜里一塞就回房了。

毫无疑问,这是那人身上贴身带着的东西。

虽然她就这么偷走了不算厚道,可是她觉得是石斌他们不厚道在先。

午间那会儿,她叫来刚刚脱困、洗漱一新的石斌和拓跋延平,打算和他们认真谈一谈,她就是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人,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拓跋延平眼看就要松口了,可那石斌就是不让说。

她威胁也没用,因为石斌根本软硬不吃,吃准了她为了周劭已经和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根本没有拿捏他们的筹码。

周濛恨的牙痒痒,觉得这人比那光头金昆还难对付。

谁让他们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不管这布包里是宝贝还是些无关紧要的私人物件,她都打算暂时黑下来,兴许能从中探出些他身份上的线索。

洗干净后,罕唐又将他放回周劭的床上,他换上了一件水青色的男子春秋常服,血腥气也被药浴后的一身药香掩盖得七七八八。

周濛坐到床边,又忍不住打量他,发现他果然和周劭的身形相差无几,能看出肩宽腰窄,高挑劲瘦,肤色也白,周劭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衬,她觉得这样甚好,替她省下了买衣裳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