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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肚和白羊肚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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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頁(第1页)

明月鋒嫌麻煩,懶得下手挑鉗子裡的肉。他饒有興地看印寒像只叩貝殼的海獺,將一隻只蝦鉗叩開,鮮美的肉條摞成一堆,被推到自己面前。

「我吃飽了。」明月鋒說。

「哦。」印寒將盤子挪回面前,夾起蝦肉蘸海鮮醬油吃。

「鋒鋒,晚上你去寒寒那住。」楚悠說,「你叔把你的房間改回書房了,寒寒的房間也收拾出來搞成了健身室。」

明月鋒裝可憐:「原來叔叔阿姨早就不想要我們了。」

「瞎說什麼。」楚悠沒好氣地推他一下。

「要不你倆回來跟大黃擠著睡。」印誠久說,「大黃住健身室。」

「不了不了,我怕踩著大黃。」明月鋒連連擺手,「我去寒寒那睡單間。」睡單間是不可能的,按照他之前在印寒家為數不多的兩次住宿經歷,印寒就是爬也要爬到他床上。

但這次印寒居然真的老老實實留他睡客臥,自己去了主臥。

明月鋒躺在床上,雙眼睜得滾圓,不可置信地盯著天花板放空大腦——剛才發生了什麼來著?

印寒站在客臥門口,醞釀半晌,開口:「澤澤半夜可能會鬧你,把門關好。」

印寒說:「晚安。」

說完,他轉身走向主臥,留明月鋒和尾巴高高直豎的灰貓大眼瞪小眼。

不對勁,明月鋒想,難不成這大半年的疏遠起了效果,印寒終於認識到自己並非良配,準備認認真真過日子,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了?

那也挺好的。

明月鋒如釋重負,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卻莫名多了一份空落。

人類的劣根性是貪婪,明月鋒無疑是最貪的那一個,既想要印寒的特殊對待,又不願冒風險與親人坦白,他極度輕視愛情,認為親情是人與人之間最堅固的紐帶。

明月鋒和印寒是親情,意味著除非死亡,世間沒有艱難險阻能把他們分開。

印寒坐在主臥寬大的床鋪上,灰貓一聲不吭地趴在他身邊,任主人一遍遍仿佛刻板行為地梳理皮毛。這是明月鋒想要的,印寒想,但他不想要,他學著忍耐,但拒絕退讓,究其根本,不過是他缺少能讓明月鋒永遠待在身邊的手段。

是什麼呢?

印寒揉搓灰貓的耳朵,床的另一半五六本心理學書籍逐一攤開,論社交印寒零分出局,論讀書,可謂是天賦屬性,自帶加成。情商不夠論文來湊,印寒將明月鋒當做研究對象,從原生家庭、童年經歷、性格塑造多方面入手,單憑記憶就把明月鋒研究了個七七八八。

父母早逝——缺愛、早熟、警惕心強。

常年校草——博取關注、爭強好勝、情商高、有領導力。

多次見義勇為——善良、仗義、勇敢。

印寒想起柳美郴對明月鋒的形容,在紙上寫——虛偽?

為什麼柳美郴和米桃都覺得明月鋒虛偽,從印寒的角度找不到蛛絲馬跡,看來他得找個時間約柳美郴出來仔細問問。他倒是沒考慮柳美郴不來的情況,以柳美郴的傲氣,給她個吐槽明月鋒的機會,哪怕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要前來赴約。

明月鋒房門虛掩,故意漏出一條縫供印寒爬床,卻也方便灰貓半夜悄悄溜進客臥,輕巧跳上床鋪,臥在枕頭旁咕嚕咕嚕打呼。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沿,明月鋒翻身,臉龐埋進灰貓的毛肚皮,細細的貓毛鑽進鼻孔,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把灰貓嚇得一溜煙鑽進床底。

明月鋒皺皺鼻子,沒睜眼,四仰八叉地繼續睡,印寒不在,寬敞的床鋪任他翻滾——等等,印寒不在?明月鋒陡然清醒,他左臂在床單上劃拉兩下,抻著脖子看向牆邊,曾經倔強得與石頭無二的小夥伴還真不在。

又是一陣空落落的情緒,仿佛鵝毛大雪將他覆蓋,明月鋒仰面朝上,煩惱地揉了下額角,唾棄自己少見的多愁善感,有這精力不如多想想怎麼挽回即將離職的元老員工。

早上八點,印寒起床,他走出臥室,就見明月鋒站在玄關處匆匆忙忙地換鞋,那人不抬頭地交代:「小籠包和豆漿在桌子上,貓餵過了,屎也鏟過了,我去公司,有事打電話。」

「我約柳美郴和王岳揚吃飯,你來嗎?」印寒問。

「這兩天沒空。」明月鋒說,「替我帶去問候。」他摁下門把手,抬腳邁過門檻,突然停下,轉身問,「你約的什麼時候?」

「明天中午。」印寒說。

「中午啊……不太行。」明月鋒遺憾地說,「聊到有的八卦,記得告訴我。」

「嗯。」印寒點頭,不像原來那樣膩著明月鋒,或者找機會親近他。

明月鋒抿出一個不帶情緒的微笑,說:「再見。」他關門離開,踩著台階咚咚咚下樓,似乎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需要處理。

「明老闆,好久不見。」賴祥雲坐在獨立辦公室中央,真皮座椅、紅木辦公桌、鑄金擺件,右手邊擺放一個兩米寬的大魚缸,裡面一條金龍魚緩緩游曳。

「你這什麼審美。」明月鋒從踏進賴祥雲的辦公室開始,眼睛生疼,黑紅金白四色混雜,像是千禧年煤老闆的裝修風格。

「我特地找人算了風水。」賴祥雲說,「八方來財的布局,你不懂。」

「我是不懂,那你去找風水先生合夥賺錢。」明月鋒坐在真皮沙發上,倒像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