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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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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頁(第1页)

沈舉人將兩人的名字在嘴裡默念了一聲,只覺得這兩婢體態苗條,卻是如月牙般勾人,對老安人的不滿又多了幾分。他曉得自家老太太,因不喜孫氏,對於孫氏所出的沈瑞也不過面子情,這一出手就「四春」俏婢給沈瑞,肯定也不是按好心。只是這老太太也太糊塗,沈瑞才多大點,毛都沒長全,要是被這四個婢子哄誘,豈不是壞了身子。這秋冬二女都如此俏麗,那春夏二婢的顏色頂葉差不了。

想到此處,沈舉人便覺得自己不能縱容老安人的糊塗,多了幾分為父的擔當,板起臉來,對沈瑞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老安人雖疼愛你,可長幼有序,你到底不好越過你大哥去。罷了,我就幫你這一把,讓她們兩個在書房當差,總不好叫你為難。」

兩婢跪在地上,面露惶惶,神色嬌怯些的冬月甚至眼淚都出來,身子搖搖欲墜,望向沈瑞的目光滿是懇求。要不是礙於沈舉人威嚴,不敢放肆,怕是就要撲過去。

顯然身為家生子,她們兩個也曉得書房當差代表什麼。

這三年來,來書房當差的婢子前後有四、五個,燕瘦環肥,或是成了老爺的通房,或是繼續在書齋這邊當差,可都被收用過。雖說到沈瑞身邊,兩人也是衝著小主子通房來的,可沈瑞年幼,兩人要是最早跟了沈瑞,生兒育女,以後撈個姨娘也不難;老爺是半大老頭子不說,這幾年通房婢子睡了這許多,連個有身孕的都沒有。下人們早有閒話,說沈舉人怕是沒有種子,要不然這麼些年,沈家也不會只有兩位小哥,眾婢也不會連一個有身的都沒有。跟著這樣的老爺,能有什麼好下場?

沈瑞已經滿臉感激道:「還是老爺疼我。」

沈舉人見兩婢變了神色,眼巴巴地望著沈瑞,便疑心她們偏愛少年、嫌自己老了,心下著惱,對沈瑞也沒了耐心,擺擺手去:「勿要再擾我,快回去讀書,要是功課落下,小心板子!」

沈瑞垂手聽了,聽話地退了出去。

等回了小院,就見冬喜與柳芽面帶關切,眼巴巴地等著,見沈瑞回來,上下仔細打量一遭,見全須全尾方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沈瑞不由失笑,道:「不過是去見老爺,又不是龍潭虎穴,何以至此?」

兩婢不管心中如何想,到底不好說沈舉人不好,都笑而不語。

沈瑞見她們如臨大敵的模樣,本想要勸幾句,不過想想有個張老安人在,沈舉人也不是明白人,為防生事,怎麼提防都不算多。瞧著沈舉人的模樣。連君子的架子都不端了,以後會如何行事還不好說。

冬喜笑道:「總算將那兩位送出去,那個秋月看人就盯著穿戴飾這些,眼睛裡長了手似的,讓人不自在;冬月嬌怯怯的,大聲一句,淚珠子就要落下來。要是她們兩個留下,我與柳芽怕是得十二小時不省心,這屋子裡也要開始防賊

柳芽跟著笑道:「也是便宜了她們,到書齋服侍雖而是二等,可聽說滿府差事,數書齋最清閒。」

她笑得天真爛漫,看的沈瑞與冬喜都皺眉。主僕兩人對視一眼,冬喜道:「咱們才來一日,柳芽怎就曉得這個?是老安人那邊的人說的。」

柳芽點點頭,道:「是郝媽媽說的,郝媽媽說,老爺書房裡服侍的姐姐多,活計也最閒情體面,就是四季衣服賞錢也比別處豐厚。」

冬喜神色有些凝重:「哦?郝媽媽怎說起這個?這是想要哄你去謀『好差事』?」

要知道柳芽名義上可是沈理夫婦的侍婢,受命來服侍沈瑞的,要是真的去與沈舉人有了關係,那打的不僅僅沈瑞的臉,就是沈理夫婦面上也難看。這個郝媽媽說起這些,到底要做甚?

柳芽不解地看了冬喜一眼,道:「我是服侍二哥的,怎會換差事?」

她這樣反應,冬喜也有些糊塗:「那郝媽媽就沒再說旁的?」

柳芽想了想,點頭道:「還有一句,我先頭想旁的沒留意。郝媽媽說,四房各處院子用人都有定例,獨老爺身邊的婢子是沒有限數。」

這回輪到沈瑞意外,他可還記得清楚,自己三年前被掐著青紫的胳膊,那郝媽媽就是張老安人身邊的惡犬,如今怎麼又莫名其妙地對他示起好來。與柳芽說這些,顯然是指點他之意。

冬喜則鬆了一口氣,道:「二哥,三年前婢子在這邊服侍二哥時,便與郝媽媽打過兩次交道,那最是個勢利的。這回能主動對二哥示好,看來老安人如今在這府里的日子沒那麼風光。如此也好,二哥也能安心功課。要是紛擾不斷,還不若再想法子避出去,堵心是小,耽擱了讀書是大事。」

沈瑞想著從沈全那裡得來的消息,沈舉人子正托人尋找繼室人選,便幽幽一笑。

孫氏那樣的品貌,對四房又是如此貢獻,張老安人都能弄成生死仇人似的,說到底不過是守寡婦人對兒子的掌控欲作怪。等媳婦進門,張老安人會如何?就算她想要故技重施折騰媳婦,這回也沒有孝順兒子給她撐腰。

到時內院婆媳相爭還不及,哪裡還會有閒心算計前院的孫子……

第五十八章玉軟花柔(四)

因沈舉人提到屋子的布置,沈瑞就格外留心看了幾眼,三間北屋,兩暗一明結構,布置得倒算是清爽,書房也算清幽,並非有什麼匠心獨具的風格,而是物品十分簡潔。除了必須的家具擺設外,裝飾的東西只有兩件,就是掛在書房牆上的條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