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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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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你想插手?”

晏卿凝视她,眯起双眼。

晏倾君笑道:“主动与被动,哥哥难道更喜被动?”

“真是好妹妹。”

晏卿笑起来,毫不掩饰面上赞赏的表情,伸手轻抚着晏倾君的长发,顺势将她捞在怀里。晏倾君只觉得额上一沉,眼前一黑,身子轻盈如羽毛,整个人都挂在晏卿身上,耳边轻风阵阵,待到落地时,两人已是在沣水湖岸偏僻的一角。

晏倾君微微一笑,与聪明人行事,废话都少说许多。

他们想查出沣水湖的秘密,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再晚些,秘密恐怕就埋在皇宫最深处,再也挖不出来了!

晏倾君快步行近一旁的竹筏,一面走着一面笑道:“你说待会我们会不会被人困死在湖面上?”

他们想到了同一处,若猜测无误,沣水湖恐怕危机重重。晏卿还带着她一个毫不会武的女子,便更是危险了。

晏卿扬了扬眉,低笑道:“如此美佳人与我同死,死而无憾了。”

晏倾君回头,笑,“是啊,拉个极品禽兽做陪葬,死而无憾!”

沣水湖一如既往的雾气腾腾,一叶扁舟飘于湖面,渐渐隐于夜色中。

“喂,”

晏倾君拿手里的竹竿捅了捅躺在竹筏上的晏卿,可怜兮兮道,“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当真划不动了,你要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让我们受困湖心么?”

晏卿两手作枕,垫在脑勺后,悠哉地跷着两腿,阖着的双目慢慢打开一条缝,看向迷朦的夜空,懒懒地道:“不会。”

他不会划船,晏倾君还是信的。否则他无需找奕子轩来查沣水湖的秘密,今夜也无需拉她一起渡湖,只是……

“那你站起来助我一把总是可以的吧?”

晏倾君委屈道,“我一人之力,找到天明也未见有结果。”

“怕水,站不起来。”

晏卿淡淡回道。

晏倾君怀疑地扫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闭着眼,从神色上是看不出这话里的真假,可他晏卿会有怕的东西?还坦率地承认?无论如何,从这人嘴里出来的话,她是不会尽信的。

晏倾君故作愤怒,用竹竿猛敲水面,大片水渍溅在晏卿身上,却只见他身子颤了颤,继续悠哉地躺在竹筏上,不言语。

晏倾君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地继续,毕竟若是引来外人,她不会武,弱势的是她无疑。她需他武力相护,他需她划船渡湖,今夜他二人才有机会共上同一条船。如此一想,晏倾君心里顿时平衡许多。至于她为何笃定晏卿今夜会泛舟湖上……

半年前她入住宜沣殿,夜间不时会听见琴音,却找不到源头,后来因着同时出现的笛音让她与晏卿第一次正面交锋。那时她以为是晏卿引她露出破绽的阴谋,因为那夜之后琴音便消失不见。可是,既然当时吹笛之人不是晏卿,而是祁天弈,此事自然另当别论。琴音,来自何方?

她住在宜沣殿这大半年里,每次在凉亭遥望,春日也好,夏日也好,如今的初秋也好,对岸永远是雾气腾腾。沣水湖边除了她的宜沣殿,就是一片后山,而湖边有小船,尽管几乎腐朽,至少能说明,以前是有人用过的。对岸是何处?

晏卿与她说过,除去扶汝的一计,的确是小皇帝假意与扶汝共谋,接着倒打一耙,将扶汝打击得措手不及。表面上看,也的确如此。但是,倒推一把,从扶汝的立场来看,祁天弈当真与她一伙,他们合谋设计楚月的死,让邱婉无法做得了皇后,然后呢?皇后之位虽说重要,但不代表,失去一个后位就能扳倒邱家!扶汝亦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忍辱十几年,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不会做打草惊蛇之事。所以楚月之死只是整个阴谋的开始,却未料到刚刚开始便栽了跟头,将自己赔了进去。那么,扳倒璋华的整个阴谋是什么?

她曾问过晏卿,晏卿说不知道,她以为他有意隐瞒,如今看来还当真未曾骗她。扶汝凭什么自信可以扳倒璋华?

在今夜之前,所有的疑点都是迷迷糊糊似是而非,凌乱而没有头绪。那个死婴,松动了死结。

“在竹篮里漂在沣水湖面”

——倘若孩子来自对岸,倘若她一直怀疑的秘密就在对岸,倘若那秘密与璋华息息相关,死结,似乎有了解开的可能性。

她能想到的,晏卿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二人无需多言,一起到了湖边,一起上了竹筏,一起渡湖,一起寻那个秘密。

晏倾君一边尽全力划动竹筏,一边捋清思绪,正在沉思间,一股大力拉住她。她一个趔趄,不偏不倚地倒在晏卿怀里,正要开骂,感觉到几股寒气从头顶闪过。

暗器!

“嘘。”

晏卿将手指比在她嘴边,快语轻问道,“识水性?”

晏倾君点头。挽月夫人出自白子洲,白子洲四面环海,怎会不识水性。母亲会的,她自然也会。

晏卿轻笑,搂紧了她,两人一个翻滚,落到了湖中。

湖水冰凉,晏倾君的手被晏卿牢牢抓住。晏倾君有些恼怒,刚刚还说“怕水”

,现在就搂着她“投湖”

了!晏倾君踢了身后的晏卿一脚,借力甩掉他的手,自顾向前游去。

二人先前用竹筏渡湖,已经行出许远,但是,即便白日里的沣水湖都雾气浓重,更不说夜晚了。晏倾君无法确定这里离对岸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晏卿……应该查过。

晏倾君回头,打算问问他,举目望去,居然不见人影。她心中一紧,潜入水下再看一番,仍是没有!

夜里的水下能看到的距离有限,晏倾君毫不犹豫地向落水的地方游过去,不知是太久不曾游水不太适应,还是心中的忐忑让她心跳加速。晏卿……是抛下她了?还是当真怕水——不识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