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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自烹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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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皇子官服都是有礼仪要求的,常服却随意搭配,纪渊为人低调,但毕竟身份尊贵,用来簪发的向来都是上好的玉簪,而今日却带了一根红木簪子,雕工也不甚精美,全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被纪渊用在头上。

谢霖都不用多想,便能准确猜到是谁送出的这份礼物。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但受伤的手臂依然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何苦多问这一句。纪渊没有直接回话,谢霖却开始剧烈地咳嗽,他扭头躲避着坐在一旁的纪渊,自己扶着床架,尽可能将声音憋进肚子里。

只是这样,肺一抽一抽,连带着心脏钝痛。

一旁的纪渊没有干坐着,飞快地端了一杯水进来,谢霖稍微一顺,赶在纪渊开口之前打断他,撕扯着声音说道:&ldo;霖没有做任何事,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告诉殿下。&rdo;

他说话时不露声色,依然是往日垂眼冷静的模样,只是身体为了止住咳喘而紧绷,几乎要挣裂了伤口。

谢霖担心纪渊闻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飞快地说:&ldo;殿下请回吧。&rdo;

纪渊愣住,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

他站着不动,谢霖还忍着自己的咳嗽,见纪渊没有离开的意思,抬眼看了一眼,又说道:&ldo;殿下还有事吗?&rdo;

上瞟的眼神里充满了烦躁难耐,纪渊没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阿福想进来看一下谢霖,一只脚刚买进门,却听房中的人喝道:&ldo;出去!&rdo;又像是愧疚自己过分粗鲁一样,补充道:&ldo;你先休息吧。&rdo;

终于回归安静的谢霖颤颤巍巍地解开自己刚包好的纱布,没有愈合的地方果然渗出血,谢霖自暴自弃地随便一擦,重新包好,任由伤口抽痛,不再多管。

纪渊回了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身边的下人都感受到了主子身上传来的寒气。

众人都觉差异,王爷居然在谢霖那里受了气。

下人们终日侍奉在主人身边,对于主人的脾性大概也摸清楚了,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观察谢霖和纪渊的相处。

次数多了,交往平和了,大家日子都好过些,若是谁又惹了对方生气,开始冷战,那苦日子可就来咯。

管家对此事看得最清楚,他家王爷外人看来是个酒囊饭袋,但作为一直看着长大,贴心窝子的老仆,他知道王爷这是韬光养晦,也知道王爷平时做什么都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只有在谢大人面前,像个无耻小儿一样不讲道理,往往对方还没说两句话,自己这边就生气半宿,这也导致两个人交流好像听不懂对方说话一样。

关于这个情况,管家还是觉得,是谢霖太惯着自家王爷了,这小孩在他面前永远长不大。

看着纪渊气鼓鼓地坐在床边发呆,管家自然不会自讨苦吃,默默退到门边,小声来了一句:&ldo;迟早要完。&rdo;

纪渊正在反省,他是个明白自省的人,但这一次他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谢霖不高兴的事。

虽然谢霖高兴与否他才不在意,他只是不满谢霖有事瞒着他。

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逐渐缓和,不知为何又变成这样。

刚成亲时自己确实做了一些蠢事,但是慢慢相处下来,他又不觉得谢霖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娶都娶了,往后便好好过日子‐‐纪渊也有过这样的念头。

只是再对着谢霖,看着那人不复从前的模样,他却有些退却了。

对于纪渊来说,和谢霖一起相处,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敬王府的时候,所以他一直在探索,怎样可以回到旧时模样。

遇到宋梓明是一个意外。

纪渊心善,见不得人间疾苦,看到一个素衣男子哭孝的时候,他确实心软了。

但那也不至于将人带回家。

只是宋梓明一打眼看过去像是纪含,再仔细一看,那双眼睛几乎与年轻时的谢霖一模一样。

尤其是哭着的时候。

一时冲动,纪渊将宋梓明带回了自己前些日子置办的小院。

他那时正忙着打入钱将军府,也无暇顾及这个自己随手捡回来的人,只是某一天,宋梓明忽然出现在长街上,看起来是在卖字赚钱。

秋日微风,字幅飘扬,纪渊恍然回想起谢霖当时教他写字的模样。

那之后,城郊小院便成了他逃避的处所。

可他依然没有找到与谢霖相处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冲冲冲!

左闻丘

不过几日未见,左闻丘不知道谢霖发生了什么,竟像是全然换了副样子,精神头大不如前。

但还是一样的倔。

翰林院里,谢霖坐在桌子后面,右手顺着茶盏杯沿转圈,他已经换下官服,一身青衣在他身上仿佛有些宽大,腕骨突出,更不必想衣裳之下是什么样的身体。

左闻丘知道他日子过得不好,只是短短几天瘦成这样,日子大概比他猜想的还要差一点。

只是此时,家务事都搁置一边,他二人已经这样沉默对峙有半刻钟了。

左闻丘今日来,是为了向谢霖求证纪常谋反之事。

如今安王权力滔天,朝中诸臣都趋之若鹜,只有几个臣子认为此人并不可信,也肩负监督之责,一直暗中观察纪常。

左闻丘就是其中一位,他作为皇子太傅,清楚地认识每位皇子的品性。纪常是个野心家,若是知人善用,也算是以为能够治国平天下的明军。只是这人向来刚愎自用,府中更是有一套完整的私刑,但是因其个人恩怨被私下用刑的大臣便有许多,皇帝隐约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多加管束,如今纪常又大权在握,朝中更是风声鹤唳,且不论追求纪常谋求名利,单是恐惧纪常动用私刑,便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