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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宁若言垂下眼睫,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
温冬拿着那个汁水横流的橙,站在宁若言的面前,叹息着说:“摸摸你的心,你该对你自己说对不起!”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宁若言一动不动,仿佛石化般僵坐着。
温冬从浴室出来,手并没有完全擦干,仍残留水迹。他蹲在宁若言的膝前,从下面看宁若言的脸,宁若言把脸扭向了一侧。
温冬抓住宁若言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按在他的左胸,怜惜地说:“问问你自己,这里是不是在痛?”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宁若言在心里呐喊着,生硬地抽出自己的手,抓住自己的膝盖。
温冬湿湿的手掌压在宁若言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我说过尊重你,就绝不会对你用强。刀只能切开有形的东西,有些东西,利器是不能割断的。”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从我的一个眼神你就能看出我的意图,你一定也知道我的无奈。责任啊!为了男人的责任,我只能这样做,我无法逃避疼痛。对于你的痛,我只能说抱歉,那句“对不起”
是真心的!
看着鼻翼翕动,眉头紧蹙的宁若言,温冬痛苦地说:“若言,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眼眶酸涩了,发烫了,喉咙似被扼住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生生的捏在掌心,狠狠地揉搓着……宁若言及时的侧过脸,微仰起头,不让那泪的壳破碎、溢出。
温冬看着宁若言那愈加纤细的下颌,下颌至锁骨间那完美的线条,因竭力忍耐而上下滑动的喉结……他缓缓伸出手抚摸他略显凸出的锁骨,“若言,我该怎么做,才能使你不再憔悴?”
宁若言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小心控制着眼眶里的液体,尽量平静地说:“放过我,不要再理我。”
温冬慢慢站起身,轻启薄唇低语道:“懂了。”
懂了――这两个字,好轻,好远,如飞絮一般掠过宁若言的耳畔。
门锁轻轻相碰,温冬离开了。宁若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温冬留在手背上的水迹一点点变干,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一滴水落下,手背上有了新的一块水迹……
月底,项目顺利谈成。举行签字仪式那天,南京下了雪。
三月雪,诡异骇人。
前两天还暖得穿衬衫,这天却要穿冬装。明明是白天,天色却黑如夜半,街上亮起了路灯。分明是下雪,漫天漫地的雪白,却雷声隆隆。
电视新闻称,南京新机场全面关闭,滞留机场的旅客多达数千……
中方电厂的代表慨叹说:“有什么不平事吧?我在南京住了四十多年,还从没经历过这么怪的天气!”
第二天,天气好转,机场重新开放。宁若言和温冬一起飞回了北京。
宁若言回到家时是傍晚7点多钟,很意外地发现方湄并不在家。猜测她可能加班,打到她的办公室,没有人接。打方湄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宁若言觉得很奇怪,方湄娘家不在北京,她也不太愿意单独去宁若言的父母家,闲来顶多和几个大学同学、旧室友出去聚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的。而且她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有什么约会都会推掉的。这会儿,她能去哪呢?
宁若言正在纳闷,门铃响了。是住对门儿的一对年轻夫妇。
男的说:“宁律师,刚才在外面看到你的车,知道你回来了,就赶紧来通知你。你太太在301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