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页)
陈应替他腹诽了没说完的话,如果江长星爬了将近半年却还是在第一层游荡,那么这攻擂赛还有什么赢的可能性呢?
“没事。”
倒是江长星缓缓伸手抚了抚白沐安的后背替他顺气,他终于从阴影处彻底现身,长发高马尾,额角凌乱的发丝和满身的血污给本该艳丽的五官添了几分邪气,脸颊颈间血色痕迹还未擦净,被白沐安搀着像已经直不起来,但眸间深处不显丝毫颓势。
“被从第六层打下来的。”
他说。
“那你现在怎么样,还能继续吗?”
白沐安没摸到特别过分的伤口,稍稍安心下来。
“还行,但我上不去了。”
江长星摇头,将半个身子的重量从白沐安身上抬起,“你怎么会来?谁带你过来的?”
白沐安没有说时砚清名字,他打算绕开这个话题。但很明显,这一行人中除了他江长星都认识,并不是可以并肩同行的关系,“你在这里,我当然想方设法过来。”
江长星深深叹了一口气,“从高层被直接打下第一层是很难再返回去的,没办法,得罪的人太多,所有人都在等着一拥而上。”
“这里攻擂的机制是什么?”
陈应倒是没功夫看他们久别重逢,直接提问。
“是,规则只说要攻擂登顶后许愿,但每一层会遇到什么完全没提。”
时砚清附和。
“不知道,大乱斗也有,竞技赛也有,智力赛也有,我有三个月没上去了,上面的人员流动不很清楚,只清楚越往高实力越强。”
“你为什么说我最好不要留在这里,我不往上走难道不行?”
陈应问。
“可以,”
江长星转向他,“每层每日分配的食物份额是固定的,越往上越少。但第一层最少,大概也就够一个人的分量。”
“所以你们说一层为什么除了你们再没有别人,因为实在是没办法。”
最后这句话他转向了白沐安,似乎在为自己解释和证明。
江长星深邃的轮廓使得他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他大约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阴测测的,还不如面无表情更显得正气些。顺着他过来的方向,不远处是一座山包,由一层层的尸体堆起来,散发着血腥与腐烂的臭味。陈应终于找到了刺鼻腐尸味道的来源。
“没办法。”
他的这句只剩气声,轻得如同堆叠在角落发酵腐烂不为人知的一条条生命。
“我都杀了。”
时砚清不易察觉地干呕了声,又迅速克制住了,他毕竟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对这个世界的命如草芥还没有太多实感。
没有实感,但他只能向上,踩着别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