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页)
路修远会纵容他的求|爱,会纵容他时不时冒出头的占有欲,任由他在他的身上落在种种痕迹,哪怕明显至极,不能隐藏。
他们很多次都在花洒下赤衤果相拥,热切亲吻,有时还会有更深入的火热与爱意。
晏冷淡盯着那扇门,长久地凝视。
直到他闭了闭眼,突然不再有兴趣去看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点一滴。晏冷淡转过身,在漆黑的光线里从容不迫地走向二楼,走向他们的、也就是路修远的房间。
男人随手推开门,灯也没有开,径直拐进去,入目的是那张大床,深色的床品和窗边飞扬的同色系厚重窗帘。
晏冷淡记得他们在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温柔的,窃窃私语的,伤害与被伤害的。
他们在这里纠缠着缠绵,每一个滚烫的眼神都有可能在须臾之间碰撞,爱和欲也因此无法被职责明确的分开。也至于只有融合,他们只有融合在一起,因此他们的关系是亲密的、爱恋的,更是破碎的。
莽莽夜色里,一个高挑消瘦的身影抬脚跨进衣帽间,无声地拉开战争帷幕的号角。
男人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在银月清辉下泛着白光的手指一件件勾过它们,动作慢斯条理,对待犹如情人之间的爱抚。
黑色的大衣,衣角处绣有引颈受戮的鹤,是斑驳的血和洁白的零落。
“你好,我是路修远。”
深灰色衬衫,薄纱几层,星星点点的银色斑点似银河的漩涡,长长的衣摆曾凝视过晏冷淡光裸的背。
“我们在一起吧,晏。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纯黑丝绸衬衫,浓烈的让人感到窒息,只有光影在特殊的布料上能留下痕迹,随逐流处暗光流动。
晏冷淡曾抱着穿着这件衣服的年长者,不停地亲吻他血色尽失的脸,还有在那雪山之巅,被下最重手以盼望驯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冲过来,以身挡下最致命一击,颤抖着抱着他、眼里流出血泪的样子。
“你在、你在开玩笑是吗晏?”
“我求求你,让我回去我会做你的情人”
白色的睡衣,衣领是色彩热烈的毒蘑菇,是晏冷淡的喜好,也是空空的壁炉和高山庄园的雪夜。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是你的,永远。”
清冷的银辉随着缝隙穿透而来,碎了一地的月光伴随着树影幢幢,犹如鬼魅出行的倒影,破空踏行。
路修远的衣帽间不止有窗户,对门墙壁的正上方上同时还有一块很小的窗口。是以白色的木架十字交接,投射地面时的影子朦胧着落下,好像刽子手举起的屠刀,残酷地告诉旁观者那诡谲的命运早已在不起眼的地方,提前昭示着某种不详的预兆。
今夜恰好是一个少见的圆月。
晏冷淡的手忽然摸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纹路,黑色的针线穿过白色的衬衫,顶着冰冷月色是比雪还要无瑕的洁白。
他的目光一凝,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直到他抽出衣架,看见深沉的荆棘写下名字,在雪白的衬衫上白得刺目,随即就在皎洁的星月下、得以窥探见人间蜜意的最真实。
清透明亮的月光下,男人长长的影子低垂,在颤动的十字架倒影下矗立,十字架的倒影影影绰绰,仿佛高温沙漠中拔地而起的扭曲景象和空气。
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它的下方,他沉默着,凝视着,低着头,犹如疑是神的惩罚,也疑是恶徒的忏悔。
以杀止杀,以血还血,以恶止恶。
有人愿意放弃漫漫长夜里的冷月光,丢弃一身造物主赠予的洁白无瑕,也要手藏尖刃地闯一闯被极恶生灵镇守的十八层炼狱的地心——因为他比世间种种更邪恶,所以当然不惧一切的邪恶。
当罪孽的丧钟叩响时,是否会有仁慈的神明愿意为恶鬼鲜血淋漓的血肉模糊而不计前嫌地长鸣?
晏冷淡终于得到了最终的答案,为什么去年五月一如既往穿着白衬衫的于玚来见,他会觉得他的男孩儿身上的衣衫很是眼熟。
眼前的衬衫,路修远的衬衫,于玚的衬衫……
无论是什么,它们都交织着闪现,等同于无限的错乱,比任何声音和说法都要振聋发聩,无须多余的断言。
他的脑海里响起好几天前,年轻设计师笑着反驳调侃的声音。
“我哪有瞎说啊,因为路总在我这里订的是两套衬衫,是独一无二的情侣款。”
谁是小三
高中的时候,蒋纯曾听过一个教授的讲座,在德国教育行业里很有名气,具体他是教什么的蒋纯已经不记得,只记得那位梳着长发、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让他记忆犹新。
他说:在哲学里,有时万物的本质和事情的真相可以做类比,它们是“0”
也可以是“1”
,还可以是“无穷”
。而当戏剧性的冲突降临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当它们在保持变化莫测的复杂多变的可能性时,两者中取任何其中一个,都会让人觉得来得防不胜防。
那时的蒋纯坐在底下,隔着三排颜色各异的脑袋瓜、仰着脑袋听得云里雾里,觉得似懂非懂,也成了他整场下来一直思考的毛线团之一。
后来讲座结束,因行程原因走得飞快的教授离场,皱着眉头、纠结深思的蒋纯被同行者拉起,他便试图向自己看起来比他聪明的朋友叙述自己关于那句话的疑惑。
但那个朋友却表现得很吃惊,黑色的眼瞳满是疑问,他对蒋纯用德语飞快地回答说:“这不就是在装b吗,你竟然也能被这样的故作高深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