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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歲偃並無雙修的打算,也就沒有太過關心,如今想來,這六陰補陽聖丹肯定有什麼弊端才會讓峪山狐族放棄求藥。
單丘正好知道這個弊端。
他看向單丘,等著他說「但是」。
單丘很給面子,道:「但是,既然是為自己心愛之人所煉,自然有限制。赤水野狐當時的愛人是大慶的王爺。殿下也知道,凡間權貴男子都是三妻四妾,那王爺除了赤水野狐,還有幾個側妃愛妾。
不願與旁人分享愛人是狐族的本性。赤水野狐捨不得對愛人下手,就把主意打到了旁人身上。是以男子若服用了六陰補陽聖丹後,與不會特定功法的女子交一合,那么女子必死無疑。若是把此丹藥給了女子服用,女子更是會中毒身亡,且死前受盡痛苦折磨,死狀悽厲難看。
赤水野狐並沒有把這事告訴愛人。那王爺有一個寵愛的側妃是外族和親的公主,王爺想坐享齊人之美,同側妃一起延年益壽,便偷偷把六陰補陽聖丹給了側妃。側妃食之暴斃,死狀把王爺也給嚇死了。
和親側妃關係著大慶與外族之間的關係,所以側妃和王爺的死驚動了太宗。太宗震怒,直接把赤水野狐歸為作惡邪祟,下令玄門毀丹藥,誅殺之。六陰補陽聖丹及赤水野狐造出的那些丹方因此銷聲匿跡。」
「但是現在它又出現了。」歲偃道。
「估計是當初銷毀時,有人藏了私心吧,畢竟此丹對男人而言,並不可怕。」單丘道,「貞元觀觀主若是有赤水野狐的功法才選擇練此丹進貢,說明她狼子野心,所圖不小;如果她並不清楚,此丹獻上去,便會禍害後宮,處理不慎的話更會波及前朝。」
想到這次出行隨行的妃嬪只有淑妃一人,歲偃皺了皺眉,問道:「若是女子中了六陰補陽聖丹的毒,可有解法?」
「赤水野狐對外宣稱無解,但我有幸見過丹方,發現了並非絕對。只是我的法子風險難度大,且沒有驗證過,實際可不可行我也拿不準。」
「無妨,你說出來我聽一聽。」
「六陰補陽聖丹對女子有害是因為其中有一味材料名為地鳳血。所謂地鳳血是指一些特別的無法飛行的雄性禽類心頭精血,其藥性與女子體質不適配,入體會衍生出毒素,毒素在體內游竄致女子死亡。所以第一步需要尋中毒者女性血親為其換血。完成換血後,換血者立刻服用天凰絲,以毒攻毒。」單丘道,「天凰絲對女子而言同樣劇毒無比,但它與地鳳血衍生出來的毒素可以互相抵消。」
天凰絲就是畢方一族雌鳥胸下三寸處的絨毛。對凡人與後天妖精而言,拿到天凰絲很難,但是對峪山狐族而言卻不是什麼難事。畢方一族也喜好美人,得益於峪山狐族全族皆美人,兩族之間交情不錯。
「就這麼簡單?」歲偃的眼神帶著幾分懷疑。
「當然不止,」單丘不允許有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質疑自己,「使用此法,難點有二:其一,可以稱為地鳳血的精血有很多,不同的精血品質不同。若是入藥的地鳳血與天凰絲品質不同,毒性就不能互相抵消,甚至會毒上加毒。想要達到解毒的效果,兩者之間的品質必須保持一致,這一點除了丹師本人,外人很難把握;其二,畢竟是兵行險招,解毒過程的痛苦無法預估,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一命嗚呼,想要挨下這份苦毅力與福緣,缺一不可。」
隨著單丘的話,歲偃收起臉上的輕視之意,逐漸凝重起來。他內心有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
「行吧,知道了,辛苦你了。我不方便離開那小道姑太久,既然知道了這東西的來歷就先回去了。你在峪山好好養傷,不用送我。」
丟下話,他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單丘在原地站了一會,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歲偃簡單同狐王狐後話別後,便央著狐後為他測算界的位置。狐後到底是領了仙籍的仙狐,掐指一算就找到了界。
好巧不巧,界游到了畢方棲息的梧光山附近。
歲偃匆匆趕去。明明都已經在界上已經開出半道門了,臨到頭他一咬牙轉身去梧光山溜達了一圈。
下山時渾身掛滿青青紅紅的尾翎,有些滑稽。
趕回臨台山時,已是傍晚時分。他隱身欲偷偷潛回,行至道觀大門時發現了異樣。
貞元觀被文宗隨行的侍衛一圈一圈地圍了起來!那些侍衛扶刀而立,神色嚴肅,目不斜視,光是身上的肅殺之意就能讓人退避三舍。
不僅如此,觀外還布下了陣法,只進不出。
貞元觀里出事了。
這般想著,歲偃心頭的不安立刻變成了焦急,他沉下臉,無視滴水不漏的防衛,掠過嚴陣以待的侍衛,直往觀內而去。
駐守在貞元觀外面的侍衛們一無所知,只感覺平地起了一陣冷風,撫過了鬢邊碎發。
貞元觀從大門到正殿的一路上除了皇家的侍衛,不見任何道觀弟子,整個道觀安靜的可怕。歲偃駐足凝神細聽,這才發現香客院那邊有點動靜。
他旋身飛起,足尖在屋檐上輕輕一點,猶如蜻蜓點水,整個人便飛往前而去,輕盈而優美。
越靠近香客院,動靜越清晰,是觀中弟子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他停在了一間廂房屋頂,居高臨下,將院中的情形盡收眼底。
只見兩隊侍衛將所有貞元觀弟子圍在院子正中間。之前鮮活的年輕弟子們個個頂著一張涕泗橫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