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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跟你同学打架了吧,那么大的气?”
“没有,奶奶。都是你——你老是不按时间做事。今儿是星期日,可还老是让我给你上文化课。你一点儿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工夫。我星期二还得考数学呢。”
她老人家这才走了,一面嘟囔着:“这孩子!”
可是一会儿又打回转,拿走桌上的信——一眼发现了我那一桶鱼,又高兴了:“哟,哪儿来的这么些金鱼?”
“唔,金鱼。”
“那得有一个鱼缸,把它好好儿养起来。”
“唔,得有鱼缸。”
奶奶一转背,桌上就忽然出现了一个挺大的玻璃缸——也不知哪里来的水,溅得桌上都有水点,好像有谁扔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几条金鱼就在缸里游了起来。
嗨,这个鱼缸也真来得太性急了!——幸亏奶奶没瞧见。奶奶大概又回到了她那“炕”
上(她老是管床上叫炕上),嘴里可还跟我说着话。她担心妈妈会冷,因为妈妈出差的时候忘了带她那件毛背心。
“总是忙忙叨叨的!”
奶奶又叹了一口气。
她又惦念起妈妈来了,我知道。
要是以前——不说很久以前,就说今天上午吧,那我一看到妈妈这么一封信,心里就会嘀咕:“干吗又不能按期回来?工作进行得顺利不顺利呀?”
老实说,我也想念妈妈,不过表面上不露出来,因为我又不是女孩子。
可是今天我忙得很,没工夫去想家里的事。我连妈妈来信也来不及细细地看。我脑子里还乱七八糟地塞满了许多东西,腾不出空儿来想妈妈了。
我想着今天一天的奇遇,又叫人高兴,又叫人糊涂。
“嗯,我真得静下来,好好儿动动脑筋。”
我刚这么约束住自己,一下子我又想起了老大姐——“她能相信我吗?她不疑心我是吹牛吗?”
我瞧瞧金鱼。金鱼瞧瞧我。我说:“哼,都是你!”
忽然——不知道是由于光线作用呢,还是怎么的——金鱼们一个个都变大了。它们都睁着圆眼盯着我,嘴巴一开一合的,似乎在那里打哈哈。有一条金鱼把尾巴一扭,一转身,就有一个小水泡儿升到了水面上,“扑儿”
的一声。接着又是那么一声。听起来有点古怪,好像是说一句什么话似的。
“扑儿……葆,葆……”
“啊?”
“葆……王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