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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冰层暗流(第1页)

随着学校食堂和宿舍的逐步到位,附近一些村庄中的联中学生,开始托人找关系进入宋庄中学,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

按原定计划是在明年春天和秋天分两批完成联中向镇中的整合,但事实上,自从宋庄学建好后,就已经有学生6续进来了。七年级进来的学生最多,各班人数由学期初的五十来人增加到六七十人。

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中午或晚上都有人请宋校长吃饭,宋校长天天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去酒桌的路上。因为江老师教的是体育,不用写教案不用改作业没有早晚自习,课也好调,关键的是江老师酒量很好。所以很多时候,宋校长都让江老师陪他一块去。

因为学生多了,小卖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文芳需要进的货越来越多。小卖铺一天里集中开张时间点有四次,分别是上午十点的课间,中午,下午放学和晚自习放学。下午上课到下学这段时间上小卖铺买东西的人比较少,所以文芳一般选择下午去进货。原来小卖铺一周进一次货,后来一周要进两三次货。

江老师的体育课大都安排在上午三四节和下午三四节,因为经常陪宋校长出去,所以他也经常调课。开始是江老师自己调,后来由连主任替他调,再后来慢慢大家也习惯了,班主任只要看没人上体育体就上成自习或让学生自由活动。江老师基本上成了一个自由兵。

江老师常年混迹于游泳馆健身房酒店kTV等场所,社会人脉广泛,这几年偶尔也与人牵线搭桥倒卖物品也赚了一些外快,他参与倒卖的物品大到钢材水泥小到肥皂洗衣膏,反正是那个紧俏就倒卖那个。所以,当大家还为能骑上一辆上海凤凰自行车而春风得意马蹄疾时,他已开上一辆小面包车。

文芳有时进的较多,就求江老师帮忙运货,江老师也是热心助人乐此不疲。后来,江老师帮文芳找了关系,使文芳进的货更为优惠。

按江老师给华铮所说的,是文芳主动的。江老师有天晚上值班和华铮又喝到半夜,等学生都睡了他俩还在兴头上,江老师就去敲开小卖铺的门拿了些花生米洋葱头之类的下酒料。江老师提着这些东西回来后,华铮醉眼朦胧地看着江老师的脖子上和脸上有一片一片的红印,身上还隐隐约约有股香味。

江老师也不避讳他。江老师把华铮当作哥们,常常把他在外面见到的奇闻逸事和他自己的风流韵事讲给华铮,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吹牛不报税的成份,这样的吹牛男人们都心照不宣,无非显摆显摆自己无比伦比的能耐,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

江老师让华铮凑近看,故意縠皱眉头说,哥的命真苦呀,不过想拿点花生米,却进门差点被强b了。

江老师说,他轻轻敲了敲小铺里间的窗户,文芳夜里在这个里间睡觉。

文芳不耐烦地问,谁。

小芳,我。

江老师啊。文芳欢欣的小声说,哦,哦哦,你稍等啊,我给你开门,稍等。

嘿,兄弟。听着没?江老师说,小芳听到是我之后她说什么?

看华铮一脸懵怔,江老师吃吃地笑了两声说,她说,哦,哦哦。呵呵,哦,哦哦,哦哦哦…江老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叫着。

看着华铮呆头呆脑的样子,江老师拍拍华铮的脸,说,兄弟,学着点。当你深夜敲一个女人的门,她不盘问你干吗干吗干嘛呢,而说哦的时候,就哦了,就哦哦了。哈哈哈,哦,哦,哦哦哦…

小铺的门开了,江老师刚闪进门,文芳就吊在他脖子上。江老师看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小睡裙,让他这个老手都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他是来吃花生米洋葱头的,又不是来吃b鱼豆腐的。

兄弟,你哥我够弟兄吧?没有重色轻友吧?那小睡裙,那大家伙,哇,幸亏是久经沙场的你哥我,换个人就要当场吐血而亡了。

搞了一阵,我说我来拿个花生米。你猜她怎么着?她咚咚就冲着我的胸脯狠狠地捶了两拳。扭身又用她那肥大的冬瓜蹶了蹶我的裆,生气地回里间了。

你看这悬不悬,就为给兄弟拿个花生米,哥我差点有去无回沦陷了。

嫦娥偏爱美少年,英雄难过美人关。华铮斟满酒说,哥,好哥,英雄哥,兄弟敬哥一杯。

也难怪,文芳正值青春鼎盛,雪肌花容,三月桃花四月杏六月荷花八月菊,常常独守空房,确也长夜寂寞。但这几年像她这样的女人越来越多。联产承包到户很好地解决了温饱问题,市场经济的逐步放开也使人们的生活日益丰富起来,但这几年物价也不断打着滚地涨,只有农产品价格涨幅缓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出农村外出打工。

很多年轻人都和文芳相似,结婚后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守在家里。前一辈那种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织布来我耕田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田园牧歌已逐渐被新的牛郎织女生活所代替。只是,现代的牛朗织女不同于古代传说中的牛郎织女,牛郎在远离故土的打工地会找公主和小仙女,织女也会在家乡月夜喂狗几块肉汤馍馍虚掩半扇门。有的女人是被人乘虚而入,有的半推半就,也有的主动出击。一些留在乡村的少数男人成为她们饥不择食暗中争夺的目标。江老师,华铮,宋明等都先后遭遇过这类事情。

这些事在过去数千年的乡村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范围大规模的出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几年间就成了一种普遍现象,仿佛万古长夜忽然一朝东方既白朝霞满天。

这现象在我们这个特殊的文化环境中只能是冰层下的暗流涌动且汹涌澎湃,你可以无视掩盖甚至标榜这些女人全都是耐得寂寞德行高的贞烈女,但古今中外,大多数道德说教在与人性本能的对抗鏖战中,常常只能成为失了江山而又被无上尊崇徒有虚名的太上皇。

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女性问题的宽容度也屡屡打破历史记录屡创新高。就如文芳,虽然后来几成公开的秘密,但大家仍然和她保持着正常的往来,不像过去那样被当作伤风败俗而遭唾弃辱骂排斥孤立甚至装猪笼吊秋千沉江潭关黑屋卖y子。

华铮也照常到小卖铺买烟买酒买花生米,文芳对他照常热情有加。当然,文芳和江老师也十分慬慎小心。按江老师所说,除了开天辟地破天荒是在小卖铺,以后都是趁下午进货在外面活动。一到校园,二人装作一般关系,至少外人看上去文芳与江老师还没与华铮亲近。

方晴也似有耳闻,有次她和宋明聊起这些事情,她说,站在人所以为人的立场,这本是天性,无可厚非。但站在社会家庭的立场这确实不道德有违伦理。这确实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巨大问题,不知有没有社会学家来研究研究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应该有人来研究研究了,涉及到上亿人的基本生理需求的大问题大难题,没人研究是个大问题。

哟,听你这口气,你还想去研究研究?宋明揶揄她说。

呵呵,为什么不呢?外国人能研究我们为什么没人研究呢?方晴说。

研究?哪能研究个啥呀?宋明说。

能研究个啥呢?是个难题。那可怎么办呢?方晴略一沉思,突然灵光一现一拍脑门说,对,她们可以2呀!

宋明正在品着方晴泡的毛尖清茶,听到那一个词从方晴口中无忧无虑赤溜溜地蹦出来,宋明惊得茶杯失水跌落在桌子上,茶水倾洒到桌面上衣服上,一口水没咽好窜入气管,呛得他咳咳剧烈的咳嗽着。

哈哈哈,方晴见他那囧样儿,捂着脸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笑了一阵,又对宋明说,人,食色性也。在我看来,不只要对文芳这些人面临的新问题进行研究,给她们指点迷津,对咱们的学生也应该加强这方面的教育。现在,社会观念正在生巨大变化,现代与传统城市与乡村东方与西方开放与保守等等正在生激烈地碰撞交融,一时泥沙俱下鱼目混珠,像文芳这样的成熟女性都难免不受困扰,何况咱们这些刚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学生呢?

有机会我得给宋校长提提这个建议。方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