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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上百兵士各執帚具,儀衛皆持鍍金銀桶,上前灑掃水路開道。
重重行幕步障後,長公主的紅羅翟車以朱紫設色作車蓋,華美絕倫,由強健英朗的武官合力抬舁,於紫衫儀衛、羅衣宮人的如潮簇擁中緩緩行進。
依稀可自銷金掌扇、繡額錦帷後,半窺見扇後艷妝絕色的美人。
前頭金鞍玉勒的裴駙馬人逢喜事,一襲正紅婚服風姿英爽,玉面矜嚴卻難掩眉間喜意。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掩。
這倒是同道旁面色痴纏怨念的年輕男女形成鮮明對比。
這二人大婚的消息如空天驚雷,震碎不少京中小兒女的心肝。
失意學子哀嘆自己同時痛失人生四大樂事之兩樁,欲要舔筆作詩一,奈何胸無點墨之才。
京中懷春少女揉碎絲帕,眼頭紅紅,只道此生與裴郎緣慳分淺。
亦有頭腦清醒之輩心中狐疑,東海木石未滿,金烏未曾西升,為何這兩位卻要成婚?
裴時行一雙眼卻看不進旁人。
他只覺今日上京的天前所未有的湛藍,滿心的歡喜與滿足令他一顆心滿滿當當。
好似某年春深,城外西林花稠枝蕃。
彼時花林中最嫣紅的一朵灼灼桃花,於經年夜夢化作心頭硃砂,今日卻終於願意於他家下生根。
正待花葉蓁蕡,團簇美滿。
此刻正自河東馳於官道的一駕馬車裡,也有人同裴駙馬一般心境。
第11章婚
柳氏挑起車簾,滿面喜氣洋洋笑道:「今日的天兒可真好,藍的敞亮!」
她回過頭看一眼兀自沉思的丈夫,目色嫌棄:「你這人怎麼回事,今日可是行兒大婚之日,你個老頭子擺這副模樣作甚。」
雖年過不惑卻翩然依舊的裴氏家主受妻子這一詰,啞然片刻才記起反駁。
「他行事向來穩重,何曾如今次一般,事前半點風聲也無,前月忽而傳信說要尚主,今日便大婚。」裴矩憂慮蹙眉,「我是擔心這逆子是不是惹了禍事。」
長子前月在信中說同晉陽長公主兩心相慕,已求得陛下賜婚,可今日便倉促大婚,其中必有隱情。
他未出口的是,長子被擢拔入京前,他便提醒過他要蓄素守中,勿同宗室中人牽涉。
這個兒子一向穎悟養晦,入官場的每一步都走得乾淨漂亮,怎在婚事上一反常態。
除此事外,長子更在信中以下任家主的身份要他用家主書令做下安排,令裴氏護長公主安寧。
裴矩心中疑雲密布,正待入京同兒子詳談,問個清楚。
柳氏聽不得他在這喜氣日子裡說半句喪氣話:「什麼叫逆子?他今日便真正為人夫了,日後尚要為人父,你怎可損他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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