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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辰动世二十四(第1页)

凉冰冰的玉笛描过绣金凤纹,轻易便挑断了嫁衣束腰。

繁重层叠的连裳长裙在榻上松展开,姹红迤逦,像从薄了西山的艳日下剪来一尾赪霞。

绯色也染进嫁衣里,少女惊仰起的玉面与雪颈。

到此时礼服松解,时琉才恍然魔口中说的要吃了她,似乎和她想象的吃法不是同个意思。可对着此刻这双即便睁开也已然让她无法分辨其中情绪的漆瞳,时琉一时神思难属,竟分不出哪种吃法更让她惊慌无措。

……不,不对。

现在不是比较哪种更可怕的时候。

时琉回过意识,在那把像主人一样时而冰冷、却又时而教她觉出炙灼烫意的翠玉长笛更深入嫁服里前,她仓皇地握住了它——

“…酆业!”

黑暗里,少女声音似乎依旧镇静,但许是纯粹的黑暗将听感放大到了最细致,让魔能轻易从她声色里辨出一丝微颤。

她一丝颤音,都足够勾起叫他神魂栗然的兴奋。

——他从前竟不察。

看来心盲或眼盲,他总落了一个。

那点兴奋在少女渐紧的呼吸里愈发酵得深重,魔不敢放任,免吓着她,于是他低低阖敛着长睫并未动作,也没有说话。

时琉心口微松。

她想他是气她不从命令自作主张至极,所以故意这样举动来威吓她,并非有意做什么,不必反应过激地慌怕。

时琉慢慢松开掌心冰凉的长笛:“我知道,你气

我欺骗你,违抗你的命令,又害你现在……”

她望向他阖着的眼,有些不忍地别开眼眸:“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怎样结束都可以。”

“我刚刚说过,我会吃了你。”

魔再开口时声音莫名地哑,他像怕她落下一字,于是索性彻底俯去两人间最后一段距离——

攀着黑色花纹的雪白长袍紧密压合着大红婚服,魔低头俯到她耳旁:“我喜欢从身到心的吃法,不行么。”

“——”

像是被他声线熨烫,他锁在怀里的少女本能一栗。

而后,克制到极致的翠玉长笛抑着掌心传下的微颤,笛尾缓缓拨开她最上一层的绣金婚袍外服,露出里面纱织的红裙。

裙带被冰凉的玉笛勾着,慢条斯理解开去。

时琉慌然落眼,还未看清,便被魔沉哑的声音拉回:“你以为我为何吻你。”

……“怎么,几个吻便叫你动摇了?”

……

……“魔的吻你也当真。”

……

那夜山涧里冰冷,而更冷更深的那些话再一次萦回她耳边。

时琉栗然醒神:“我没有动摇,也没有当你真的——”

“你以为,我为何不许你与晏秋白成亲。”

她彻底醒过神,仓皇抬眸。

冰凉的笛骨抵她腰腹,只轻轻点着,却莫名叫她纹丝不敢动。

魔终于没再做什么。

他哑声问:“我说过,我不许你死时你就不准死。我说过,我下次杀你时你要逃掉。我说过,我想把你带去仙界关在某座帝宫里…

…我说过那么多,为何你就只听那一两句?”

时琉心口兀地一紧。

此刻,她才忽然想起她还欠他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才是紫辰的?”

少女颤声问。

“魇魔谷。”

酆业微勾唇,“也可能更早,只是不想去想。”

“那你为何没有——”

“杀了你?”

酆业闭着眼偏过脸,“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