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
周一不知道自己脑补的对不对,但总觉得已经猜对了八成。
“爷可不稀罕诬蔑你老师,他给我治病尽心尽力,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话说啊,你昨个儿给我下了春药,我应该滚去你老师床上让他帮我泻火才对啊,你扔下的烂摊子,自然要你老师来收拾啊!”
“不懂洁身自好!”
周一闻言心想,洁身自好是什么,能吃吗?能帮他解毒嘛?再说了,这毒是你这混小子下给我的,性命和洁身自好总是命更重要吧,怎么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等周一腹诽完,才发现,貌似这句话是宁希说的!
抬头看着那人冷漠的脸,周一又默默低头,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说那好,以后我只让你干吗?呸,他俩有半毛钱关系吗?
“啪”
的一声脆响,将周一从自己的意淫中拉了回来。
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袭黑袍的宫啸已经站在房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童海生,那表情比宁希的冰山脸还要冷上一层。
周一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宫啸用阴冷的声音说,“辱我师门!”
童海生半点也没挣扎,忿然抬头瞪着宫啸,左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左脸,也不说话,只是眼睛跟开了水闸一样,眼泪哗哗的流。
“顾潇检查过药房了,确实少了药,首先,是谁许你私自从药房领不对症的药的?”
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童海生的右脸上。
声音不亚于第一巴掌——宫啸是左撇子。
“其次,是谁许你配出了那药房的?”
又是一巴掌打在右脸上。
“最后,是谁教你知错不改明知故犯的?”
童海生的左脸,又挨了一巴掌。
周一看着童海生倔强的样子,两边脸慢慢的肿了起来,都有些心疼了,他跟宁希干都干完了,事已至此,就算宁希从此不再理他他也没办法。想要惩罚童海生,只是想找点茬子让他难堪,或者给点教训,让他记一辈子,可就是没想过打他。
二十一世纪的人,没多少有暴力倾向喜欢用无力解决问题的,周一自认从小到大都是智慧派,从来都只用脑子解决让他不爽的人,解决不了就算了。
“此事关系到太医院名誉,今日当着周公子与宁公子的面,从此将你逐出师门,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宫啸说罢,便漠然从童海生身边走过,坐在了宁希旁边的椅子上。
【番外】过去与现在
童海生很难过,他是喜欢宫啸,所以听到周一说出那样戏谑的话的时候,他有一种被人剖析的感觉,同时,他更害怕这样一种感情被散播宣扬,若是宫啸知道了,他或许就再也没有办法与他亲近了。
心急间,他想到了民间流传的一种专门给小倌用春药配方——如果周一也在人身下婉转承欢的话,他就可以以此威胁来保住自己的秘密了吧。
可是,他没想到结果竟然这样严重。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其实他已经哭的眼睛酸疼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多的眼泪可流,可就是止不住。
童海生五岁的时候,他爹开始进出赌场,嗜赌如命,不久便输光了全副家当,六岁的时候,他娘跟一个有钱家的老爷走了。那时候他还小,问他娘要去哪,他娘只说要去大城市给他买衣服玩具。现在想想,大约是因为那家老爷不想养别人的种罢。
他娘走后,他爹非但好赌不改,反而变本加厉,每日赌博酗酒,直到他七岁的时候,他爹终于因为欠下了太多赌债而拿他抵债。在赌场给人端茶送水,平素被人欺侮,他都忍了,只求一个逃跑的机会。
八岁那年的冬天,他从一个赌徒身上偷了些银钱,去街上买了几柱迷香。夜里将迷香点燃,趁着众人被迷晕的时刻用布捂着口鼻,带了些衣物逃跑了。
连夜出了城,一路沿着官道走到了京城附近的郊区。他偷的银钱耗尽,脚底磨出了许多水泡,浑身上下没有干净的地方。背、胳膊以及腰腿上还有无数新伤旧伤,天冷得能要人命,可是也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么凭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到了京郊的。
那天夜里他终于累倒在路边,无依无靠地抱着腿睡觉,可实在太冷,他懂得直哆嗦。那时候他开始想自己跟别人跑了的娘和因为赌债而将他卖人的爹,开始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如此三天过去,本身就瘦弱的他,因为多日赶路以及三四天的饥饿而骨瘦如柴,让人看得心疼。他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几头牛,还渴得很,口干舌燥的觉得一缸水都不够他解渴的,迷迷糊糊的带着眼泪,就这么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间好看的房间里,睡着软绵绵的床,盖着温暖柔软的被子,然后,看见了救了他的人——宫啸。
宫啸救下童海生后,知道他孤苦无依,便收做徒弟教他医术,跟着自己在宫里摸打滚爬。那时候,宫啸还不是宫里最好的御医,童海生也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童海生品尝过被人抛弃厌恶的感觉,更知道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与辛酸,所以他极尽自己所能的讨宫啸的欢心,做一切让他高兴的事情。
宫啸不是个爱笑的人,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很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他生气了。可后来,童海生渐渐发现,宫啸并非不高兴,在自己有所进步的时候,宫啸的眼中也会有赞许,也会有几不可见的笑意。
然后,童海生发现自己爱上了宫啸那样浅淡的笑容与赞许。再然后,他发现,宫啸眼中的那浅显笑容和赞许似乎成了他生活的重心,像是空气之于人,像是水之于鱼,像是翅膀之于鸟,总之,他发现他再也离不开宫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