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仪琳喝了一小碗米糊粥,冲散了口中的菠菜味后,立即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东方彻将她嘴角的米糊用手指抹掉,淡淡道,“她带回的确实是令狐冲,虽说教中规矩,不可随意带陌生人回总坛,尤其是所谓的正道弟子,但任大小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死规矩,心上人都要死了,就是阎罗殿估计她也敢闯,何况我这个教主对她又向来宠爱,自恃甚高亦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华山派首徒与魔教妖女牵扯不清,这样的好戏若是断了那多无趣。”
仪琳嘴角抽了抽,这货也太恶趣味了,撇撇嘴道,“你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吗?”
东方彻冷笑道,“她已深陷,我何苦去做那拆散苦命鸳鸯的恶人,任大小姐我虽是看着其长大,但说到底,她与我也算是有杀父之仇,若不是看着过去的情谊,我又怎会让她过得如此逍遥自在!”
听到他说‘杀父之仇’四字,仪琳愣了愣,“任我行真的死了?”
东方彻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嗤道,“你那日服毒前,可不就是让我尽快杀了任我行?怎么,忘了?”
“我……”
她话未出口,就被他打断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莫提。”
一想到曾经差点失去她,他就恨不能把这丫头抓起来鞭笞一顿,心都疼了,这种回忆实在不好。仪琳又撇撇嘴,“那任大小姐带令狐冲回来做什么?”
东方彻似报复般,又夹了几筷子菠菜到她碟中,看到她咬牙吃了下去后,才回道,“令狐冲已是濒死之人,带他回来,自然是找你救治。”
“找我?”
“平一指治不好他,已气急攻心死了,你医术极好,教中谁人不知,这世上,她能想到的神医估计也只剩下你了。”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任大小姐与她交集极少,过去两人年少时,她看自己就不顺眼,后来长大,懂得多了,倒未曾再交恶过,当然,这也与任大小姐每年只回总坛一两次有关系。
“那我治不治?”
仪琳问道。
东方彻瞟她一眼,淡淡道,“我不让你治,你就不治了?”
“我二师父说不能见死不救,我曾经发过毒誓的。”
东方彻脸阴了下来,“你可未曾告知我,你还发过这种毒誓。”
仪琳知道,日月教的人对毒誓很是看重,或者说相信也许更准确些,轻易不会发毒誓。见东方彻脸色不好,仪琳赶紧道,“这是师门规定,我也没办法,否则当年我哪可能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你疗伤,也不想着逃跑,又不是傻子。”
东方彻半晌无语,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都发过誓了,还是在认识他之前,再说些什么也没意义。仪琳刚想再问问最近江湖动态,却见忠叔又走了过来,一脸为难的说任大小姐求见教主。
东方彻去见了任盈盈,仪琳趁机将碟子中的菠菜全给拨了回去,然后让丁家兄弟进来把盘子都撤掉,算是毁尸灭迹。东方彻没一刻就回来了,淡淡说,“任大小姐求医。”
仪琳不高兴道,“她求医找你做什么,要求也该来求我。”
东方彻好笑道,“你是我的人,若要找你此时救人,自然要先与我打过招呼,否则可不成体统。”
体统?切,当她不知道呢,任盈盈分明是不待见她,所以直接找了东方彻。嘟嘟嘴道,“等我休息一会儿再说。”
东方彻倾身过去拧了她的鼻子,又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宠溺道,“随你。”
他这样说,她反而不好多耽搁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把我的药箱拿过来,我去瞧瞧,别真耽搁死了,任大小姐不得恨死我。”
东方彻听不得她提‘死’字,皱眉道,“什么死不死的,我不喜欢。”
他说得理直气壮,倒让仪琳哭笑不得,心里暖暖的,嗔他一眼,娇声道,“知道啦。”
岳不群失了武功,反倒没把令狐冲逐出华山派,否则那日他也不可能代表华山派出现在嵩山顶上,这样的话,任盈盈是怎么劫到令狐冲的?倒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往狗血方向发展。
等仪琳和东方彻一路斗嘴的去了前面正殿时,空灵的琴声自大厅处幽幽传出,仪琳眉梢一挑,这曲子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清心普善咒》了。
与东方彻一并进了大厅,刻意显露了脚步声,琴声几乎是顷刻间就停了下来,仪琳还看清眼前情况,就见任盈盈急忙走了过去,脸上尤留有泪渍,在她这张芙蓉面上尤显得楚楚动人,美丽漂亮。
仪琳想,任盈盈之所以要通过东方彻来找她,并不是放不下面子,而是担心年少时的不愉快让她拒绝医治她带来的人,这姑娘,深陷了。她虽对任盈盈向来不怎么感冒,但两人还真没有过争执啥的,顶多互瞪过,连说句难听的话其实都没说过。说是有仇,似乎属于无稽之谈。
想到此,姑娘心里畅快了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人家为爱不顾一切,自己在这幸灾乐祸忒不厚道了,于是也不废话,直接道,“事情我已知道,你让我医治的人我尽力就是,旁的话等以后再说。”
任盈盈本来还打算放下面子多说些好话的,连下跪求情的打算都有了,此时听仪琳这样说,惊讶了刹那,突然间就感动了,羞愧了,之后就感激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道,“他体内真气凌乱,又受了重伤,你……请你多多费心。”
任大小姐竟对她说‘请’字,实在难得。仪琳笑笑,用力挣开了东方彻长袖掩映下握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大厅横卧的担架前,查看那看似将死之人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