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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自己,又离得远了……好像只要她一离远,他心里就有些不习惯了。

律令赶紧边追边喊道:“唉,你等等我啊,我同你一起去!”

他们俩,一起又去看了归墟。

瀛洲相距蓬莱,有七万余里,看到的归墟,却是一样的——它永远是一道横不见两端的深壑,任你多少川海汇入,都是顷刻不见。

“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堵得住这归墟。”

辛灵悠悠自叹了一句,只怕它其实永远也填不满。

“堵什么堵,你要堵了归墟,填了归墟,岂不要把这好好的大壑,变个面目全非?好荒唐!”

身旁的人听到了她的感叹,即刻应声:“脑子被堵了的人,才会去堵这归墟。”

律令说着将白袍自腰间以下全部卷起来,拧成绳状,绕一圈系在腰间——他竟在袍下偷偷穿了渔夫的短打。

他自在岸沿边坐下,屈一腿伸一腿,任由海浪打来。突然间话也多了,仿佛又回到初见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要我说,堵始终不如顺其自然,去自去,来便来,它要流进归墟里去,你就该让它逐流随波,借力推移!”

美味鱿鱼

“往日我们海上捕鱼,遇着大风大浪,逆着它,往往死的就会是我们。”

律令望着海浪,似笑非笑。他转坐为蹲,挽起袖子往海水里掏,似要捞什么东西。辛灵站在他身边,也看着海,只觉阵阵浪打,不是拍在岩石上,而是拍在她心里,激昂千丈,扪心叩响。

一时百感交集。

没想到这肚内没有墨汁的渔夫,倒是能看透一切——有时候往往是最低微的人,反倒能看到最通透的世界。

辛灵想着,微笑回过头去。却发现律令手里抓着一样东西,浅白扁长,腹部已被拨,它头腕好似佛手,一、二、三、四,五……一共十只,不过因为已丢了小命,它这触须也不会抖动了——是一只被律令洗好了的鱿鱼。

“海水要让它们顺其自然流到归墟里去,鱿鱼这般的美味,却是不能。”

律令说着,也不顾湿衣,踮起脚自个儿走远了。

“律令,你去哪?”

头一次是辛灵追在律令后面问他——他走路看起来懒散随意,追起来才发现律令的步子其实既快又大。辛灵头一次追他,竟然一时还追不上。

他却自己又跳了回来。右手还抓着那只鱿鱼,臂弯里却抱着数根拾来的木材,将它们一股脑掷在地上。他扒来几十颗卵石头,麻利地码了个灶台。又钻木取火,搭起架子,串上鱿鱼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肉就被他烤得光泽冒油,还发出兹兹的声音,又焦又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律令一边烤,一边啧啧道:“辛师妹,可惜这里没有食材,不然这鱿鱼啊,要横切成圈,净锅上火,拿白醋黄酒花椒一齐翻炒了,再吊上点糖,最后淋上香油,那才是真个儿酥脆香喷。”

他手里翻转鱿鱼,控制着火候,嘴中还在念叨着:“纵算是没有这些料,也该刷上蜂蜜腌了再来烤,那样看着就红亮焦脆,吃在口里,半咸半甜,特有嚼头。”

说着说着,不禁自咽了涎水,喉结起伏滑动:“再退一步,不能这么烤,也可以做凉拌鱿鱼肉炖鱿鱼下汤鱿鱼……再不成,晒干了做鱿鱼丝,得闲就吃几口……”

律令一挑树枝,将烤好的鱿鱼递置辛灵面前,眸子炯然,满目笑道:“辛师妹,吃鱿鱼!”

他这么辛苦弄好,原来是做给她吃。

“多谢律师兄。”

辛灵笑着接过来,却拿手一撕,将鱿鱼肉扯作两半——她递了一半给他,一同分享美味。烤熟的鱿鱼肉上全冒着是油,辛灵不禁手上油油的,活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粗鲁,不过却是值得的——他们是知己好友,又是同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