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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不是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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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遞過荷包又另有一個盒子說:「原該早去拜訪令堂,又深恐打擾了,故而遲遲未成行,這茶葉略表心意,還請勿辭。」

溫雲洲出了門將銀子往小廝小六懷裡一扔埋頭疾行,小六緊緊跟上說:「大郎,這家租客也恁客氣,怎地請你喝酒了。」

溫雲洲沒好氣說:「喝什麼酒,這裡住的是學裡顏先生一家。」小六搔頭,這是有些尷尬,元宵節前收租本就不太好,又收先生家,不由得有些同情溫雲洲遂笑說:「哥兒,我若同大娘子說後日再來,大娘子恐要打我。」

溫雲洲氣哼哼:「打你也該說。」小六摸了摸自己大腿,糾結著是疼要緊還是哥兒尷尬要緊,溫雲洲好笑,主僕二人又往鋪面收租去。

等收齊了租回家,溫雲洲與他娘溫家大娘子交待清楚了,又取出李氏送的一盒茶葉說,顏先生家大娘子說,本該早來拜訪,又恐打擾,故遲遲未行,送盒春茶聊表心意。

待徐媽媽接了茶葉,溫雲洲便說要溫書起步出來,小六緊緊跟在後面,溫氏又叫住小六問:「你家大郎怎麼混混噩噩,可是有事?」

小六叉手恭敬說:「並無事,不過是大郎面薄元宵前收租收到先生家有些尷尬罷。」說完又忐忑瞧了溫氏,溫氏聞言哼了一聲說:「好好伺候著,有事記得來回。」

溫氏四十出頭,削尖臉龐,目露精明,接了茶葉打開說:「極好的春日茶,這顏家大娘子倒是客氣,去燒水煮茶,你陪我說會子話。」

徐媽媽一邊點爐燒水,一邊取了茶餅碾茶,待水開奉上茶湯,茶色,氣味清幽,溫氏啜了茶細細品味,又再飲,才放了茶盞說:「老爺去了我記性也差了許多,竟不記得明日是元宵了,你也不提醒我,倒是叫洲兒為難一回,你叫個車子去石樓村接了佩玉和佩蘭姐妹來看燈,洲兒最近也少精神,她們來了家裡熱鬧些。」

徐媽媽跟了溫氏許多年最是知心貼意說:「大娘子正該如此,老爺去了兩年了你還總是沒精打采什麼年節俱不放在心上,可哥兒還是個孩子總不能一直這樣的。」

溫氏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元宵晌午後甜水鎮已經熱鬧起來,早幾日綁縛好的歡樓開始張燈結彩,以仙鶴樓正店門口的歡樓最為精美,聽說今年仙鶴樓正店還有個一人高的花燈,那些腳店食肆也不相讓,使出了渾身解數招攬顧客。

杜氏帶信說午後方至,顏二郎歇了晌午覺才施施然出門,出了西城門在碼頭附近找了株柳樹盤腿坐了眼神往河面溜去,今年春早柳樹抽了芽,嫩黃的柳葉在風裡歡騰著,鉤了顏二郎灰色的袍袖,遠處一輛瘦腳馬車行來,黃員外遠處望見樹下的書生嘆一句好風采,再仔細一瞧竟是溝子村的顏二郎,心下有些詫異,眼睛朝大女兒玉佩身上一轉不知想些什麼,待欲停車去招呼一聲拉扯幾句又停下,只叫車夫將車靠邊停了。

施韞傑此刻正帶了縣尉司的差役各處驗查,凡有歡樓綁縛不合規之處都勒令加固,又查酒水可是按證執行,大趙朝酒是官賣,皆由正店納稅申領酒麴釀製,腳店食肆都去正店批發,這節日之際難免有人想趁亂冒險,除了金吾司查驗外,縣尉司也加緊巡查。

遠遠的看見顏二郎坐在樹下便帶人過去,顏二郎看見施韞傑遂也起身兩人相對拱手施禮,施韞傑說:「顏先生好閒情躲到這裡賞春嗎。」

「施都司今日定是格外辛苦,今日母親與大嫂過來賞燈,恐她們不熟路走錯了,便早些來侯著。」顏二郎說

「既是令堂過來,想必顏先生早在酒樓食肆定了雅致之處賞燈。」施韞傑說

顏二郎也是頭一年在甜水鎮過元宵,並不曾想起要定位置賞燈一事,此刻經施韞傑一說也是後悔,想母親年紀大了,怎能與少年一般在街上擁擠觀燈,只等接了母親再去探問,恐怕沒了好去處。

施韞傑見顏二郎滿臉懊惱,心知是沒定位置忙說:「今日既遇見顏先生,我倒有一事要勞煩顏先生了,前幾日有朋友說要攜家人來賞燈,叫我定了位置,今日又帶信來說家中有事不能過來,我正準備去退了,卻還沒空去,若顏先生沒定,倒正好解我之憂。」

顏二郎萬分欣喜接了施韞傑遞過來的憑條,兩人正寒暄,沒曾注意船靠岸,有客下船,玉蕊眼尖,早看見顏二郎與一穿綠色官袍的年輕男子說話,那男子高大威嚴,眉目俊朗,是她從未見過的出眾之人,只多看一眼臉色暈紅起來悄悄拉了蔣氏小聲說:「娘,快看與二叔說話的那年輕人,真是威武。」

蔣氏一看也驚訝,如此年輕的官呀,我以為那當官的都是留著三角鬍子的老頭呢,真正是長了見識,再看看玉蕊的樣子,心裡也火熱起來,忙轉頭看了杜氏說:「二郎才來甜水鎮便識得這樣的人,可真是好本事呢。」

杜氏橫了她們一眼說:「穩重些,莫丟了臉。」

二人聞言甚覺有理,都端了起來,玉蕊扶了扶桃紅色短襦衣領口處的襟邊,拽了拽寶藍色長裙尖細了聲音遠遠的叫道:「二叔,我們在這裡。」

第19章喜樂元宵

施韞傑聽得女子叫喚轉頭瞧見老少幾位女眷過來,想是顏家內眷不宜碰面便拱手辭了去,玉蕊見了,心裡著急,他怎麼就急急的走了,也不知道可曾看見我的樣子沒有,眼睛牢牢的粘在施韞傑的背影上捨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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