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为小女子难养也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70頁(第1页)

佩蘭聽了笑逐顏開,從荷包里抓了一把銅錢遞過去笑道:「多謝了。」

等冬梅出了門,佩蘭與秋荷挨了頭去看做的衣服,一套長春粉夾襖配扁青色裙子,另一套蕪綠夾襖配了柔藍裙子,一看便知是芙蕖閣的手工,用的俱是一色時素緞。

秋荷拿了在佩蘭身上比劃了下說:「我瞧著還是咱們自己的緞子更精緻些,那什麼西藩國來的索厘綢雖顏色鮮亮,說還能防雨水,卻粗糙得很,不過有個名聲罷了。」

舶來品在甜水鎮還是少見的,且佩蘭一向的喜歡顏色艷麗之物,頓時瞪圓了眼問道:「家裡有嗎,怎麼沒用來做衣服?」

秋荷說:「那物稀罕只得兩匹,都當做中秋節禮送去了顏家,她家姑娘向來都穿得素淨,若姑娘真喜歡,去要一匹來也是容易的事。」

佩蘭聞言怏了起來,隨手指了院子裡的木芙蓉說:「摘了那支開得嬌艷的插瓶罷。」等秋荷找了剪子要去剪時又喊住了說:「罷了,不要了。」

秋荷不解去看佩蘭時,見她正坐在廊下做針線,一副秋香色抹額倒做了大半,不知怎麼又扎了手,污了抹額,抹額是要緊之物,最忌污漬,想來這副是白做了,一時情急又翻了裝著原本要鑲嵌抹額的珍珠盒子,腳邊幾粒指甲蓋大的珍珠滾來滾去。

瞧著佩蘭臉色陰沉起來,秋荷立時上前收拾了勸道:「抹額也不是趕著要用的,我聽說茶樓來的兩個女先兒,說的好詞,不如去聽個鮮。」

太陽偏斜,佩蘭瞧著腳邊被拉得細長的身影有些茫然,倒好像忘記了路一樣,也不往茶樓去,只隨意四處閒逛,不知怎麼走到了一處安靜清幽之所,梧桐木掩著雙開的月洞門,門前又有兩個極精神的漢子看了門,細瞧去可不正是知畫園嗎。

每每季節更替胡嘉寧總要忙上些日子,瞧著手裡知畫園的流水帳,原本高照的秋陽又被雲層遮蔽了去,面前站了兩個穿無袖褐色被子,腰系汗巾子的婦人,皆垂手侍立,大氣也不敢出。

胡嘉寧合了帳本順手接了蕪青遞來的溫熱手巾擦了手,白芷躬身奉上茶盞,胡嘉寧擺手,看了下面的婦人,這兩個在金陵家中是二門外跑腿上的,今日來送這季的帳本倒也合宜,原先在家裡時,這兩人倒是沒有偏倚的,人心總難算,現如今卻不知了,今日來得遲,大約是想著要在園子來住一晚的,母親眼看著只兩三個月要生產了,此時卻是不能留她們住下的,胡嘉寧正謀算著要找個什麼藉口將這兩人趕去船上住一晚,小女使杏葉進來說,「姑娘的交好,溫家姑娘來訪。」

胡嘉寧一時真沒想起自己何時認得溫家姑娘,但於此時倒是一個極好的藉口了打發了面前的兩個婦人,立時轉頭看向白芷說:「我這邊來了客人,你帶了兩位媽媽去找賀媽媽。」

賀媽媽是胡嘉寧的奶媽媽,如今與陳氏的沈媽媽兩個一左一右管了知畫園。

那兩個婦人原還有話要說的,此時見來了客人,又見胡嘉寧捉緊的樣子,只當是什麼要緊的客人,也不敢多說了,只得隨了白芷出來去見賀媽媽。

待白芷她們出去了,胡嘉寧才吩咐小女使杏葉說:「將客人帶去西門穿堂後面的小書房裡罷。

西門穿堂後面的小書房原是當家人理事的地方,如今知畫園只有胡嘉寧母女兩個主人,事情簡單,也不須日日理事,這裡便閒置了。

曲廊雕畫,流水蜿蜒,白玉石橋架在水面,翠木繁花之間隱約可見幾處精緻的院子,佩蘭隨杏葉走在青石路上,遇見傭僕皆避讓一邊,垂手行禮,待佩蘭走過方各自行事。

過了穿堂便是兩間小巧的屋子,屋子前面種了一棵很漂亮的石榴樹,映著秋日的藍天,果實閃著金黃色的光,令人恍然,這才是秋實之美。

拾階而上一間小小廳房拿博古架隔出里外兩間,裡面中間橫了書桌,外面上左右各設紅木官帽椅兩把,中間拿圓面翹腳紅木茶几隔了。

佩蘭不敢在官帽椅上坐,只敢在臨窗大炕的炕沿上挨坐了等,秋荷立在身後低眉垂眼也不四處打望。

才坐穩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佩蘭立時站起來,果然是胡嘉寧走來,笑得和煦說:「今日失禮了,不曾相迎。」

兩人互行禮畢,胡嘉寧自去官帽椅上坐了,佩蘭依舊到炕上落坐了方笑說:「原是我來得急,已是十分的打擾了。」

佩蘭平日裡口角十分利落,今日卻有些不知如何應酬了,說了這句一時無話,好容易想起一句來,遂笑了說:「方才在院子裡瞧見好漂亮一顆石榴樹,果實結得黃燦燦的,甚是喜人,我每日裡閒度,看見它才恍然秋華之實。」

這句話卻恰好了合了胡嘉寧的心意便笑起來說:「我母親愛石榴,叫人移植了養在這裡,倒不曾料到頭一年便碩果纍纍了,你若喜歡,等會我叫人摘幾個給你,放著賞玩罷。」因佩蘭說話雅致又問,『平日裡讀什麼書解悶?』

佩蘭聞言爽朗而笑說:「倒叫胡姑娘見笑了,不曾讀過書,只識得幾個字,倒是我表哥愛讀書,也肯上進,我每日裡與他說話,學了幾句罷了。」

胡嘉寧卻喜佩蘭直爽不做作,心裡反而開懷起來,因平日裡也難得與同齡人結交,此時倒願意與佩蘭閒話幾句,遂順了話問:「你表哥如此高才,何處供職呢?」

說起溫雲洲佩蘭眉眼也亮了些說:「還在讀書呢,明年就去金陵府鄉試。」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