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页)
贺子闲毫不犹豫地接话:“你就装吧,就那句‘下等贱民’,一看就是故意要激怒那匪,让我信你能说得出这话,还不如信你真是个断袖呢。”
谢明烛脸色一下就黑了。
贺子闲最后半句当然是个玩笑,但其实是几日前生的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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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重文,士子风雅,常有人敷粉簪花,肖魏晋风流的,而一起兴盛的还有断袖之癖,与美貌少年交往结契,在贵公子中还算得上一桩风流雅事。
谢明烛听闻许多,却全然不在其列,这位公子哥“直”
得很,觉得大丈夫坦坦荡荡,志在天下,敷那白粉,描眉画眼,儿女情长,实在矫情,还虚度光阴。
但有时候,人就喜欢有挑战的。
几日前,谢公子没带什么侍从,当街差点被人“抢”
了。对方瘦的像根麻秆,带着面纱,隐隐可见红唇润泽。上来便拉住谢明烛的手,塞给他金银,说要与他秉烛夜谈。
谢明烛当时一个条件反射,反手就把这麻秆给摔了好歹顾及人家是个“姑娘”
,没摔得太重。
结果,其实并不是姑娘。
面纱一摘,是个阴柔公子。偏生谢明烛还见过他,是父亲一名同僚之子。
谢明烛以己度人,觉得当街调戏到了熟人头上,此人应该十分羞愤,便没多说什么,径直走了。
却没想到,对方反而就此缠上了他,痴痴道:“我说何人如此风流,原是如晖谢郎。”
如晖谢郎,一时成了街头巷尾的话头。谢明烛没忍住,揍了那公子一顿,还扬言再有断袖到他头上的,见一个打一个结局是被家里禁了足,今日方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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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闲看谢明烛脸色难看,才现那事恐怕真给谢公子带来了心理阴影,知道玩笑过了火,连忙摆手投降。
“谢兄,谢兄!言归正传,说正事!”
贺子闲陪笑:“你胆子也真是大,虽说那匪应该不敢动手,但这样的人都是提着脑袋过活,万一一个不慎……”
谢明烛打断道:“不会。”
他这其实就是已无形中默认了刚才贺子闲说的,他的确是故意激怒匪。
“郡主家的家将在暗处候着,不会让我们这些人真的出事。”
他淡淡道。
贺子闲道:“说来,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既然那些侍卫在,为什么不在盗匪拦路抢劫时便出手,而要等着匪徒出刀子,给他家小公子吓得屁滚尿流时再”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
“你想到了吧,”
谢明烛道:“郡主家的恐怕也知道这里有什么,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想产生正面冲突,因此如果我们这里没有人命危险,只是损失些钱财,护卫们不会出手。”
贺子闲点头:“的确,后来押解盗匪去官府,他们也不太情愿。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没有拒绝你的理由罢了。”
他终于从那半躺的姿势直起身来:“郡主府的不愿冲突……这伙盗匪是什么人?你就是故意带着这么多人来,设了这个局,抓他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