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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阳高照,山风送凉。
席昂看著身旁的欧烈,打著越野车的方向盘,缓缓在山间的林荫道下行驶,他疑惑地看著四周的景致。
「你似乎很好奇,我们为什麽回到这片度假的山区?」欧烈观察席昂的反应,轻笑著发问。
「你的身体被封印在这片地区?」
「不错,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兴建别墅。只可惜我不通晓黑魔法,不知道身体被封印的准确地点。这二十年来,我没事就独自拿著仪器在山里转,希望可以找到深藏在大地下面的躯体。目前我只能确定别墅区那半片山,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难怪现在你带我走向另外半片山区。」席昂好奇,「你之前不是说那个空间能粉碎一切,为什麽你的身体还能被封印在大地之中?」
「不要小瞧纯血狼人的力量!就算是在那样的状况下,你母亲完成与我签订的契约还是绰绰有馀的。如果她心狠一些,完全可以抛下你的父亲平安逃生。在我的印象中,公狼在认定伴侣之後就不会改变,我没想到你的母亲也这样痴情。」
欧烈说到这里有些出神,他略微犹豫,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物,塞到席昂手中。
「这是什麽?」席昂接过来,发现手中捏著的是一张相片。
那是一对男女,男的黑发黑眼面容温和,女的金发碧眼,五官赫然具备了欧洲人的特徵。他突然明白了,心情不禁激昂。
「你不是说,你把我父母的相片全部销毁了吗?」
「原本是这样的。不过昨天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了这张漏网之鱼。看在上次你在我这里﹃学习﹄得那麽好的分上,这张相片就作为奖励送给你了。」
欧烈看著席昂久久低著头,贪婪地注视相片,他轻描淡写地说著,好像是他太无聊,或是无意中找到了这张相片。
席昂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这显然是一张精心保存完好的相片,岁月没有刻下太深的痕迹,外面还封了一层薄薄的塑胶,应是欧烈特意处理过了。
看来,对方最初为了保险,留下了一张相片。至於这麽郑重的对待,显然是有意讨好他了。
第一次看见亲生父母,席昂百感交集,心中涌上一股难以用语言描绘的温暖与感激。但想到身旁这个人类居心叵测,他还是没有流露出太大的情感波动。
纯血的狼人可以活几百年,就算是同类,也很难让他们这种残忍多疑的生物,把心全部交出去。
席昂想到他的母亲,宁愿忍受长时间的孤独与痛苦,和普通人类相爱结合,厮守短短的数十年。他这个时候再看著相片上的父母,真的觉得非常……
「难得!」短暂的沈默之後,仍然将目光头向前方的欧烈突然在席昂出神之时开口。这两个字让席昂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因为他正好想到了这里。
「我认为超越种族和禁受时间消磨的感情,真的非常难得!毕竟,你的母亲不是那些贪恋肉欲、喜欢沈迷在性爱之中的吸血鬼。她明知道自己的本性,还肯为你父亲牺牲。我佩服她这一点,虽然她原本是我的猎物。」
席昂静静听著没有说话,目光变得柔软。
「至於你的父亲,在面临死亡之时,还能想到他异於族群的妻儿、还有组织里的兄弟,他应该是一位极有责任且豁达的好男人。」
欧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他的心太软了。我接手他的帮会之後,发现他做的那些事都不够狠,一直无法将青焰发展庞大。」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感动我,对你放松戒心,然後好让我尽心尽力为拿回你的身躯出力?」
席昂森然打断欧烈的话,他冷冷看著身旁这个说得兴起、好似无限感慨的男人,根本没有配合现在淡淡伤感的气氛,毫不客气地问道。
「嘿,我说你的被害妄想太严重了吧!我都告诉过你了,我和你的父母是自愿公平地签订了契约,我只需要你把你的血,滴上几滴在封印的地点,甚至更少就可以拿回我的身体。根本犯不著挖空心思,说些好听的话哄你开心。」欧烈踩了煞车,举高双手,故作无辜的解释。
「那你刚才告诉我那些事的时候,为什麽把声音放得这麽软,听起来很恶心!」席昂轻轻抚摸相片,然後将它小心收进了背包里,冷冷追问。
「我有意讨好你当然是有目的了。不过那样的事,必须等我拿回了自己的身体以後,才能和你做。」欧烈话里有话的说著。
他直言付出的温柔与体贴是有意图,席昂反倒不会生气了。
「你的心情好像不坏吧?」捕捉到了席昂脸上稍纵即逝的笑容,欧烈笑咪咪地问。
「上次我问过你为什麽要教我那些事,你回答说是想将我当成宠物!」
「为什麽突然转换话题?」欧烈好像很惊讶地发问。
「如果你的目的是那样,我劝你最好不要用这种,当自己是我老爸的态度对待我!」
「昂,你不喜欢我教导你吗?但我确实比你年长很多岁,就算外表看不出来,可我知道的比你多,以後还有很多东西要慢慢教给你呢!」
「你会知道招惹我有什麽下场!」
「下场?不就是你常说的,等我拿回自己的身体,你就要把我拆皮挖骨吗?」欧烈停下车,转头看向席昂,脸上没有露出惧意。
席昂突然伸手将欧烈箍进强健的臂间,束缚了男人的自由。
欧烈却连眉毛也没有扬一下,「你不会恩将仇报吧?好歹是我保存了你父母的相片!」
他知道没有拿回身体的自己,不是狼人的对手,也深信席昂目前不会伤害他的肉身,所以乾脆不做反抗,乐得轻松。
狼人灼灼的目光从欧烈的眼睛慢慢下滑,散发出非同一般的攻击性,当这束探视的视线移到对方嘴部的时候,席昂的眼瞳赫然迸出凌厉凶狠的光芒,带著不可捉摸的滚烫欲焰,好像咬住了欧烈的嘴,继而让这个男人瘫软在他的身下,只能神智不清的乖乖张开大腿,让他为所欲为。
「你不会这麽小气吧?上次我教你打手枪之後,只不过看了你几眼,现在你已经加倍瞪回来了。如果你心中真把我当成长辈,你就应该乖乖低下头,让我摸摸你可爱的脑袋才对。」
席昂怔住,不得不承认欧烈比他懂得察言观色。其实他一直对眼前这个男人抱有浓浓的好奇,不仅是因为欧烈的强悍,还为了对方明明可以拒绝他提出的一连串要求,却尽量满足了他。
这个男人不仅为他提供最可口的食物和最舒适的大床,还屡次忍受他近乎无礼的刁难,始终自诩为长者,笑咪咪地面对他、教导他。这不难让从未被人关怀过的狼人,倍感亲切和迷茫。
他直觉欧烈对他的注目与关爱不是出於假意,但总觉得对方的付出另有所图。
席昂在逐渐放下敌意与防备的同时,心中对这个最初有些让他痛恨的男人,生出一种几乎让他怀疑是错觉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