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恶夜这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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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第1页)

意识到欧烈嘲笑他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杜镭气得浑身发抖,他回头看著在咒术阵中显得越来越虚弱的席昂,听到欧烈这样说也忍不住眯起了眼,似在责怪欧烈对其幼稚的称呼,又似在讥笑他才真正配得上怪物这个称谓,心中更加感到愤恨。

在杜镭的心思好像停在席昂身上的时候,欧烈目光闪烁、试著移动,但他的左腿立刻传来剧烈的痛楚。

原来是一直注意席昂反应的杜镭突然旋风般转身,从腰中摸出一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左大腿,直到没柄。

「你不用枉费心机激怒我,妄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满意地看见欧烈口中终於激出闷哼,而被法术束缚、抽去血液的席昂,这次见到他残害欧烈,也仅仅是愤怒地挣了挣就无法再动,也说不出话来的情形,杜镭眼里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救他的!现在,你就乖乖躺在这里。等我利用这头狼人的鲜血让身体复原之後,再送你去与他相会。」

「看起来,你认为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欧烈痛得发白的嘴唇微微哆嗦,但他的目光非常有力,和平时一样凛然不可逼视,彷佛他仍然是这里的主宰。

感应到这一点,此时极度虚弱的席昂,也勉强抬起了头颅。

「那麽请你这位已经想不起自己姓名的术士先生,一定要记牢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傲然说完这句话,欧烈伸手拔出杜镭扎在他左腿上的利刃,毫不停留地挥臂斩下,硬生生一举将他的右手小臂齐肘砍断,动作乾净俐落,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原本走向席昂,准备接受狼人身上最後那些血液的杜镭怔住了,他不知道欧烈为什麽对自己这样狠。

痛得全身剧颤、额上汗水淋淋,脸色即刻变为惨白的欧烈,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失去了什麽,飞快拾起掉在地面的断掌。

「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能不能从咒术阵中挣脱,就要靠你自己了。」

欧烈好像用尽了最後的力气,将握在手中的断臂扔向席昂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狼人脚下的圆圈正中。

这个猎人太过强悍,拥有不可摧毁的坚定意志和迅猛的行动力,让得意洋洋的杜镭和奄奄一息的席昂,都感到非常震惊。

他们看著断臂狰狞的伤口滴出的血丝,迅速浸入画著符咒的泥土中,一道道黑色的烟幕立刻从那些符号上面升腾冒涌,发出哧哧的声响。地面轻微摇晃,好像将要发生什麽奇迹。

但是席昂没有精力在意这些,他的目光和心神此时此刻全部放在欧烈那里!

用尽了力气的欧烈仰面躺倒在地,下巴高高昂著,席昂不难发现,这个男人的嘴角仍然倔傲地微微向上掀起。

尽管他的视线无法延伸到欧烈的面容,但也不难猜出此时全身脱力的男人,脸上仍然挂著桀骜不羁、充满挑衅的微弱笑容。

欧烈的强悍和尊严正维持这副伤痕累累的身躯,不在敌人面前继续崩裂!

席昂感到心脏好像被无数把烧得火热的钝器重重击打,他无法接受亲眼看见这样的欧烈!

第一次遇到欧烈,失手被这个人类抓到时,从对方那里察觉的强悍与机敏;之後连续几日被这个男人悉心照顾,他同样明白了欧烈刻意掩饰的温柔与细致。这个男人在嘴里说著如果不顺从就不给他治疗,但当时不知道他是狼人的欧烈,还是担心他的伤口,让人在牛排里洒下了捣烂的消炎药片。

接下去,席昂无数次感受到欧烈的恶劣与狡黠,这些原本让他憋气和无奈的言行,现在想起来都显得那麽难能可贵,泛著欧烈不自觉对他表现出的亲密与信任,洋溢著充满生机的活力……

哪像现在,这个曾经被他认定为可恶的强悍男人,现在却如此虚弱地倒在他面前,双腿俱损、右腕被砍断,颈脖处裸露出来的皮肤泛著惨白色,挂满了瑟瑟抖动的密密汗水。想必欧烈其他部位的皮肤也完全去了血色,正饱受痛苦的折磨。

这些全是因为他!

如果欧烈不是担心他,就不会大意被占据杜镭身体的术士射中;如果欧烈不是为了救他,就不会狠心砍断自己的手腕,想用断臂滴下来的鲜血,来打破这个束缚他的咒术阵!

面对此情此景,席昂不知道他还有什麽底气和脸面,大言不惭地对欧烈这个人类说,能伤害他、能占有他,或是能保护他的人只有自己?

更何况将欧烈逼到这一步,伤害得这麽惨的人,还是杀害他亲生父母的元凶!

狂涌的怒火和心痛瞬间淹没了席昂的理性,他再也无法感知紧紧勒住他的那些坚硬硬索,只能在无边无际的自责和愤怒中,体会到一股有如岩浆般的热流,迅速烫遍全身,融化了身体正在接受的疼痛,同时也驱逐了虚弱。

欧烈费力抬头,看见席昂奋力晃动头颅和躯体,眨眼之间化为一头巨大的灰狼,用力挣脱了束缚,让之前绑住他的那些像刀一般坚硬锋利的黑色绳索,顷刻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不会这麽夸张吧?」欧烈强笑著低声说出这句话,转眼见到杜镭收起得意的神情,脸色大变。

他们都看到流到咒术阵中的狼人之血,不再受符咒的控制,似乎慢慢浸向大地最深处。

然而没过几秒钟,这些血液又像受到什麽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飞快涌向全身散发著烈焰般热气、神态狂躁的灰狼体内,将它的凶焰助涨得更高更强,同时也迅速治愈了之前被怪绳勒出的伤口。

那是当然了!这些绳子又不是银器制造的,只要狼人脱离了咒法阵,他的伤口自然会恢复。

脑子里转著这些事,欧烈在狼血浸入大地之时,猛然感到全身发热,胸口也似跟著烫了起来,灵魂好像被一团温暖的光芒包围牵引,快要飘出躯体,悠悠晃晃的,说不出的舒服。

心中微动,欧烈明白,之前咒术阵被他断臂的鲜血破解,再加上狼人受到极大的刺激,爆发了全部力量,这个变故使那些具备神奇力量的珍贵血液,开始流回席昂的体内,施术者还会受到反扑。

扭头,欧烈果然看见之前还非常强壮的杜镭,萎靡倒地,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嘶哑低吼。

这个术士脸上流露出绝望,但眼中凶光四射,显然没有完全放弃,他突然颤抖著从怀中摸出另一把银色的长枪,将枪口对准了处於变化之中的席昂。

恶夜上

那柄枪中肯定装著银弹!欧烈不敢想像这种东西射中席昂的心脏和咽喉,会有怎样的後果。

不及细想,前一秒还痛得只能发抖的身体内,猛然涌出一股力量,似乎冥冥中有什麽在支配他的行动。

处於抓狂状态中的灰狼,眼睁睁看见双腿和右腕皆负重伤的欧烈,突然用仅存的那只完好手掌,在地面用力一撑,好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将他颤栗不休的身体撑起来,撞向全身同样不停颤抖的杜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