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页)
“马在树林里跑不快的,我还可以追上他。”
伍尔夫里克转身沿原路跑了回去。
“祝你好运。”
格温达在他身后喊着,他挥手表示听见了,但没有回头。
可是,他没交上好运。
当天黄昏,当格温达扛着一袋豌豆从“溪地”
向领主的谷仓走去时,她经过了“长田”
,又看见了伍尔夫里克。他在用铁锨翻那块休闲地。他显然没有追上格拉姆,也没牵回失去的马。
她放下口袋,走进地里去跟他说话。“你不能这么干,”
她说,“你在这儿有三十英亩地,你已经耕了多少,十
英亩?没人能耕二十英亩的!”
他没有正视她的目光。他还继续翻着地,脸色铁青。“我不能耕地了,”
他说,“我没马了。”
“你套上犁吧,”
她说,“你很壮,又是轻犁——而且你只是除蓟草。”
“我没人扶犁。”
“有,你有。”
他瞪着她。
“我来扶吧。”
她说。
他摇了摇头。
她说:“你已经没了家人,如今又丢了马。你靠自己一人没法干。你没别的路了。你得让我帮你。”
他把目光移开,越过田地,望向村子,她知道他在想着安妮特。
“我要为明早的第一件事做好准备。”
格温达说。
他的目光又回到她身上,脸上流露出动情的神色。他在热爱土地和取悦安妮特的愿望之间徘徊。
“我要来敲你的门,”
格温达说,“我们来一起耕地。”
她转身走开,然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
他没说“是”
。
可也没说“不”
。
他们耕了两天地,然后堆干草,然后又捡春天的蔬菜。
如今格温达挣不到钱付赫伯茨寡妇的吃住费了,她得另找地方睡觉,于是就搬到了伍尔夫里克的牛棚里。她解释了原因,他没有反对。
过了第一天之后,安妮特不再给伍尔夫里克送午饭了,这样格温达就为他俩从他的橱柜里准备食物了:面包,一罐淡啤酒,煮鸡蛋或者冷咸肉,春洋葱或甜菜。伍尔夫里克依旧不置可否地接受了这种交换。
她依然带着那份春药
。装在皮口袋里的小陶瓶,系着一根绳吊在她脖子上,就垂在她的乳沟里,别人看不见。她可以在午饭时候把药掺到他的淡啤酒里,但在地里,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她没法利用药力发作的效果。
每天晚上,他都到珀金家去,同安妮特和她的家人一起吃晚饭,格温达就独自闷坐在厨房里。他回来时往往满脸忧郁,但他什么也不跟格温达说,所以她估摸他一定是顶撞了安妮特的闲话。他不再吃喝就上了床,因此她没法下药。
在格拉姆跑后的那个星期六,格温达用咸猪肉煮青菜,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饭。伍尔夫里克家里存着四个成人吃的东西,所以食物多得很。尽管已经进了七月,晚上还很凉,她吃完之后又向厨房的火里添了一块木柴,坐在跟前看着那柴烧起来,想着直到短短的几个星期之前她过的那种简朴单调的生活,奇怪那样的日子怎么会和王桥的桥一起,彻底地垮塌了呢。
门开了,她以为是伍尔夫里克回来了。他一回来,她就会退到牛棚去,但她很享受睡前俩人交换的几句友好的话。她热切地抬起头,期待着看到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却受到了意外的惊吓。
那不是伍尔夫里克,却是她父亲。
跟他一起来的,是个长相粗鲁的陌生人。
她满心畏惧地一跃而起:“你想干吗?”
“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