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妖孽别乱来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92章(第1页)

“小远。”

“啊?”

冷不丁听师父唤她,她赶紧回神应道,“在。”

“妖界近期也频有动作,那黄鼠狼精陡然接近华心想来必有所图,依妖气轻重来看,此妖法力不弱,华心可能会有危险。但兹事体大,不宜过早点破,不然反会惹怒那小妖。你应小心行事,鲁山切不可再去了。”

“可是……”

她见那黄鼠狼精心肠狠毒,当然不想再去鲁山冒险,只是华心该怎么办?

白沉似是看出她的忧虑,放缓了神情,淡笑道:“你放心,为师会看护着他。更何况华心修了五百年的仙身,一般小妖还暂且伤不了他。”

骆小远放心地点了点头。

案子的事谈完,他们之间的话题似乎也终止乖乖手打了。一时间,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只余案桌上的檀香还在袅袅燃着。

见气氛有些尴尬,骆小远便想要告辞。一抬头却见师父一身青白色的道袍虽一尘不染,但许是穿了些年头了,有些线头竟已脱落下来。师父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却生活单调如一,除了捉妖制鬼外,便是采药施医,这小半生似乎总是在为别人而活,从不曾为过自己,如今就连一件普通的道袍都只是缝缝补补的将就着。为什么他总是在将就……想至此,顿时觉得心头蒙上些许微尘,让她不禁有些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拉过他的衣角,攥在手心,像曾经做过的那般娴熟。白沉一怔,抬眸看她。讶异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异样。

“师父,你的衣袖又破了,我给你补补吧。”

她话在心头,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在山上的时候,她便时常给他缝补衣服,从刚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熟练工整,她竟也精进不少。如今一晃,已时隔许久,师父的身边已有了一个阿九师妹,她实在不知道这衣服是不是还只属于她补的。

哪知师父低下头,脸颊微红,薄唇轻抿,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轻声道:“好。”

这……师父是在害羞吗?

骆小远不敢细想,也不敢再自作多情,只是匆匆忙忙地上前一把扒下师父身上的道袍,而后便夺路而逃了。直到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乖乖手打才心绪难平地抚着那件道袍轻喘,唯恐自己再多待一刻便又要心猿意马了。

骆小远拿起道袍放置鼻尖轻轻一嗅,果真还是有股淡淡的冷香。看来师父对周遭之人依旧十分抗拒,若不然早可断了那冷香丸。冷香丸虽有护体之效,可毕竟是药三分毒,这长年累月地服用,还是会伤身的。记得她在山上的那段时日,师父曾有一段时间停用了冷香丸,如今她不在了,他竟又开始用了吗?唉,他虽法术高强,宛若天人,可这避世的性格却十足像个孤僻的孩子。

她轻叹一声便去寻针线,好不容易在柜子里找到一堆杂乱交错的针线,却眼尖地发现了一块铜钱大小的东西,取出来后细细一瞧,才发现是块翡翠,一块被她遗忘在此的翡翠。

还记得,这块翡翠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段朗月送给她的,当初她本想佩戴起来,可因华心的赌气便不了了之了。如今翡翠再现,师父却也……她低头看了看搭在左臂上的道袍,又看了看那块静静躺在手心的翡翠,叹了口气,最终将这块翡翠穿了线挂着脖子上,按在心口的位置。

约定

这一夜,她掌灯未眠,补了衣袖的衣衫,想了一晚的心事。直到天极露白,她都未能将心事想通。至于衣衫,许久不补,针法也有些生疏了,针脚虽还平整,但也大不如前了。想来,世事有时候便是这般,许多已放下的东西想要再提起来,势必会困难许多。

一夜未睡,她顶着熊猫眼去找师父,打算将道袍还给他。可才到了他的房门口,便见木门自行打开,出来的却不是师父,而是那九公主。

骆小远心底顿时一沉,僵笑着将道袍递了过去,“这是师父的衣物,我已经补好了。麻烦公主替我转交给他吧。我……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流年喊住她,又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道袍放回她的手中,淡然一笑,“既然是你替师兄补的,自然由你归还,怎能假手他人。”

骆小远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衣衫,不说话。

“你莫要误会了。”

流年看着她,道,“师兄一早便随童捕头去一瓦村査案了,我也不过是路过他的房间,才顺道查看下案卷。”

原来,只是这样啊?害她还以为……还以为他们两人一晚上都在一起。

骆小远自知自己思想龌龊,顿觉有些歉意,抬头呵呵一笑,“我也不是怀疑什么,公主不要介怀。”

她摇头—笑,"

我已说过,你可以称我流年。”

骆小远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喊出口,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尊卑不可乱。”

流年沉静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失望,随后轻叹一口气,笑道:“你始终未将我视朋友。”

骆小远没有回答。其实公主说错了,当她采药第二次遇见她时,是曾经奢望过与之做朋友的,奈何要做她的朋友,代价实在是太大,须得让出师父才能换得友谊,恕她没有这样的肚量。而百鬼林流民一战,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公主更是心生惧意,莫说朋友了,即便是普通的交往,她都不敢高攀。

流年见她不不语,也不再看她,微转过脸看向不远处,失焦的眼神似是定定地落在了某一处。她轻声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骆小远听,“我自幼便有窥得先机的能力,可以得知过去和未来。宫廷巫师告诉我父皇,说我天赋异凛,是上天降与皇室的瑰宝,必能庇佑大宜昌盛。”

说到此处,她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彼时,我的父皇尚未登基,他听闻此言欢喜异常,将我捧在手心,视作掌上明珠。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得到的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宠爱,然而,这份宠爱却在我七岁那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