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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当许凌云志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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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九分之入九门归九山(第3页)

两句话之后,看似慰藉老者,实则亦是开导自己。

他,自渡了。

过往种种,生离死别,此时把他的心压得没那么死了,心头大石升起了些。

既然压不死,还抬起些,那么——该起来了。

所以,蹲着的草帽汉子在老者大笑的时候,站起来了。

两个,站着的人。

乡里汉子当下固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清楚目下他遇见的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可有些事情,虽不明而若有所觉。

站着的汉子弯腰向老者恭敬请教道:“老先生,您叫啥些?我这回去也给你立个牌牌,清明的时候给你烧些香,咋相些?”

也难为这乡下汉子了,打娘胎里出生以来,未学礼,不识乐,过得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现下他弯腰行礼,可这腰弯得奇奇怪怪,礼行得乱七八糟,言语里虽是恭敬请教,可头一句还是一个“老先生”

一个“您”

,到第二句就是两个“你”

和“立个牌牌”

常言“糙汉子”

,这汉子确实“够糙”

白发老者含笑抚须,安然受礼。

凡这九州现在还活着的人里给他施礼,就没有他受不起的。

老头儿笑道:“行么,那感情好着,额叫张横渠。”

();()  汉子再问:“那老先生这名字有啥讲究莫?”

老头儿笑着摇头道:“嗐,有啥讲究先,在额屋门口有东西两条渠交到一块儿起咧,就这么叫滴‘横渠’。”

“还有啊,小乡党,既然学不来弯腰,以后就不要弯腰了。”

“刚才那一弯腰,便算是拜师礼了。”

“现在开始,你就是张横渠的关门弟子咧。”

“以后这天底下,就没几个活人敢叫你弯腰咧。”

……

玄历元年。

六月初六。

时值大暑。

横渠圣尊仙薨。

天下缟素,九州皆白。

遵先圣尊遗旨,未敛尸骨,曝于域外战场七七四十九日。

人族边境亦连下四十九日大雪。

战场上,或有名,或无名,或有碑,或无碑,或男人,或女子,或老者,或少年。

大劫中牺牲的每个人的埋骨地,在玄历元年大暑那天都多了一座雪人。

雪人很大,高三丈。

在曾经激战最惨烈的那一群骸骨堆积的巨型尸坑处,雪人更大,高四十九丈。

后世史书记载曰:『战争残痕皆所掩,旧血都被新雪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