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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若不是阿芝,只怕他是真的一辈子都要被这人蒙在鼓里了。

刘凤深深望着他,他点了点头,刘凤便转身走了。

温祥卿见他掩门而去,便从锦匣中取出那方锦帕。

珍珑既然留了这个给他,必然是有用意的。

箫声长,鸳梦深。不忍生离,情愿死会。

如今想来,刘凤说的,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那女子求得巫术,用以招魂,只是要拿性命来换。两人魂魄相聚,想来便是锦帕上所说的死会。只是生离,未必便是生死两隔的意思。

温祥卿喃喃的念着那八个字,心中似乎有一点蒙胧的光亮,要他瞧得见什么,却只是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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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清晨,温祥卿早早的便醒来,还未来得及洗漱,便听有人叩门,他原以为是刘凤,打开门,却吃了一惊。

原来那人竟是他在宿州时候的旧友洪英,年少时与他最是臭味相投,两人都是喜好男色,又不爱读书,常常一同去眠花宿柳,寻欢取乐。虽然是些酒肉上的交情,却也未必就浅。后来他去外县上任,也多亏了这人平日里照看他娘。

洪英见房里果然是他,十分欢喜,说,‘昨日里他们便说你回来了,可惜我吃醉了,一时赶不过来,便早早的睡下了,今儿一早醒了酒便赶来看你。’

温祥卿晓得他收容阿芝,又修整了娘的墓,心里也很感激他,就说,‘你替我做了那许多,我该上门拜谢才是。只是我如今一贫如洗不说,还是个带罪之身,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

洪英嫌他见外,按着他肩膀教他坐下,才同他说道,‘你还同我这样客气?我来倒不是要与你叙旧,是有件十分要紧的事要说与你晓得,怕旁的人嘴不紧,只好亲自来见你。’

温祥卿见他严正起来,便说,‘难道是我被追捕的事?’

洪英摇摇手指,说,‘是你娘的事。’

温祥卿不知不觉中抠紧了扶手,问道,‘什么事?’

洪英面有愧色,说,‘当初官府要抄你的家,又将你娘下到狱中,我找人疏通关节,才知道是你得罪了上面的人。那人来头不小,官府里面防得严密,我有心想要插手,却实在不敢。’

温祥卿心里难过,知道这人能这样说,已经是十分的难得,深深的呼了口气,才说,‘你替兄弟我做的,其实已经足够了。’

洪英却摇头,又说,‘我不是要说这件事。老夫人死在了狱里,我后来才晓得,想要收她尸身出来,替她好生安葬,官府却只是不肯。我买通了狱卒,才晓得她不是生病,原来是被人毒死的。’

温祥卿惊得站了起来,抓住了洪英的脖子,脸色发青的问道,‘你说什么?’

洪英被他勒得说不出话来,温祥卿连忙松开了手,脸色又青又白,十分难看。

洪英说,‘是有人先毒哑了老夫人,审她的时候,她便什么也说不出。后来又在她的饭里下了药,她才会……’

温祥卿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两眼通红,紧紧的咬着牙关,只是瞪着洪英。

洪英看得有些害怕,便匆忙的拿手巾浸湿了,替他擦了擦太阳穴,温祥卿一口气提在胸口,终于吐了出来,坐倒在椅中,说,‘你知道是谁做的?’

洪英见他这样,也有些犹豫,温祥卿抓紧他的手腕,狠狠的看着他,洪英便说,‘其实下手的也不曾瞒人,听说便是前些日子暴毙的那位总兵大人派来的。’

温祥卿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

想来也只能是那位总兵大人,怕是见了血书,要斩草除根么?温祥卿嘿嘿的冷笑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早知道便该做个不孝子。’

如今想来,真是悔恨不已,这人虽是他生父,却如此的狠心歹毒,便是将其千刀万剐也不足已解他心头之恨。

洪英哪里晓得他说什么,只道这人已气得疯癫,心里十分懊悔,便说,‘你那仇人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念念不忘,还不如与我一同去老夫人墓前上香,也好告慰她老人家在天之灵……’

温祥卿拦住他,说,‘这些迟些再办。我倒问你,可认识厉害些的和尚道士,我有急用。’

他当初将娘葬在这里,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如今回来,还是要替娘寻一处上好的墓地才成。

只是刘凤的事,终究还是急些。他怕迟了一步,这人便真要灰飞烟灭,再也见不着了。

洪英疑惑不解,说,‘倒有几个,你是要请来做法事么……’

温祥卿说,‘要一个通晓鬼事的。’

洪英想了想,说,‘前几日倒有个道士……’只是说到这里却闪烁起来,温祥卿皱起眉头,问他,‘有话不妨直说,你还同我见外么?’

洪英咳嗽了两声,说,‘前几日有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在老夫人坟前打转,说墓里有妖气,阿芝怕他胡来,便找人唤我来。我带了些家丁,把他关了起来,正在拷问。’

温祥卿又惊又怒,说道,‘这样的事,阿芝怎么不告诉我知道!’

洪英连忙解释,说,‘是我吩咐他别说的,就怕气着你。知道你最是孝顺,别的还好说,若是听了这事,还不得气炸了?’

温祥卿忍了忍,知道实在不该对这人发作,便说,‘果真是个道士?你倒是带我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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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道士被捆在床角,眼睛红红的,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便飞快的缩了起来。只是瞥他一眼,却又惊又喜的叫了出来,说,‘你就是那个被鬼缠的县太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