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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温祥卿心里厌烦,也不等他答话,便要人带了他下去。

阿芝带着那道士从屏风后走出,那人见他发怒,也有些胆战心惊,也不等他开口,便慌忙的跪在他面前。

温祥卿便问他,‘你瞧他怎样?是不是被鬼怪所缠?’

那道士没有丝毫的犹豫,连连的点头,还要开口附和,温祥卿却不耐烦再听,假意说道,‘果然如此。你再去那张老儿家里望一望,听说他昨夜里犯了旧病,起都起不来了。他们翁婿两人的事,阿芝路上只怕也讲给你听了,只是道长有所不知,陈敬那管碧玉箫,与我的那管本是一对,只是不知何时失了的。张老儿不是也说家中原无此物的么?此事可真是十分的奇怪。道长去了,可要尽心察看,若真有鬼怪作祟,只管施法除魔,不必有所顾忌。’

说完又吩咐了几个衙役一同跟着去了。

阿芝有些疑惑,忍不住就问道,‘老爷不是向来都不信那些鬼神之事的么?’

温祥卿微微一笑,说,‘你这孩子,你想想看,若不是他娘子托梦,那陈敬又如何得知碧玉箫藏在何处的?’

阿芝说,‘我看那个书生不象是说谎,或许真是他娘子送他的?’

温祥卿扬起眉,问他,‘送他?送了他他还去挖坟?’

‘或许同他说起过?’

温祥卿说,‘若是生前告知,那张老儿岂不是要气死了?他女儿那时还不曾嫁人,竟然私会男子,他的脸面还要不要?’

况且陈敬也说了,他是先去张家索要碧玉箫,张老儿只说没有此物,他才动了挖坟的念头。

阿芝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了。

温祥卿这才笑了,说,‘那碧玉箫的来路说不清楚,他若真要闹起来,也是要吃亏的,还不如就这么退一步,与陈敬相安无事得了。’

都只推说是鬼神为之,不就好了?

若不是刘凤之前的提点,温祥卿倒也想不到这里,只是他们两个想着的,倒是反的。

他倒是没想赶尽杀绝,想着要给那张老儿一个台阶下,所以才弄了个道士回来。

温祥卿想到这里,才觉着哪里不对,怔了半天,突然问道,‘师爷去了哪里?’

下面的人却都答不上,温祥卿这才奇怪了起来,说,‘师爷出去,难道你们没人瞧见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

温祥卿心里一沉,无端的想起梦里珍珑说过的话来,皱了皱眉,便说,‘是不是又去耍钱了,他还把不把我当老爷?但凡用他的时候,就见不着个人影!你们去把他给我寻回来!’

温祥卿虽然打发了人出去,心里却越发的烦乱,静了会儿,突然问阿芝,‘外面传着我和师爷倒也罢了,究竟怎么扯上陈敬的?他那样的呆子,我可实在没什么兴致。’

阿芝咦了一声,说,‘老爷,你忘记了,半月前,你在后山见着他时,还赞过他的。’想了想,又说,‘对了,那时师爷也在一旁的,还笑了呢。’

温祥卿惊得说不出话来,阿芝断不会说谎骗他的,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自己究竟说过什么话了。

他若是见过陈敬的,怎么在公堂之上没有认出来?

‘我赞过他什么?’温祥卿有些不信。

阿芝很是诧异,奇怪他竟然不记得了,说,‘老爷赞他的原话我记不真了,大概是说,那人虽然是个布衣,竟不比桃花逊色。’

温祥卿脸上微微的发热,觉着不自在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想起陈敬那时的面容,却实在是模糊得很了。

那时温祥卿听人略略的说了些刘凤的事,知道这人虽然生得好看,为人却十分的狠毒,心里失望得厉害,便有些回避刘凤。

刘凤来见他,温祥卿便总推说有事,也不把公务给他办理,刘凤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却也不急不恼,仍旧次次来见他。

有一次正好带了阿芝要去后山,被刘凤遇上了,竟然便一同去了。知道他是要去看桃花,也不免有些惊讶,笑着说道,‘这时桃花还未开,还要迟些才好看。’

温祥卿知道他是有意搭话,心中实在生厌,故意说道,‘等他开时我再来看,我心里便不是真的爱他。我爱这桃花,他此时开或不开,都是好的。’

刘凤走在他身侧,微笑着问他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大人怎么偏偏这样爱桃花?’

温祥卿瞥他一眼,说,‘我爱这桃花,又何必非要有个缘故?’

其实温祥卿心里是有些恨这人的。明明生得这样好,那一双眼里仿佛汪着春水一般,让人心动不已,偏偏是那样虎狼一样的心思。

刘凤见他不快,便不再多问,只是走了两步,突然轻轻的笑了笑,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也是,心里爱他,也不为着什么,便觉着是最好的。’

阿芝毕竟是个孩子,刘凤素日里又待他亲切,听了这话便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可是爱极了桃花,往日里还说常常的说,这一辈子要得一个桃花般的人物相伴,才心甘意足哩。’

刘凤微微一笑,说,‘大人若是说起了这样的话,这几日只怕县衙的门槛都要被说媒的人踏破了。’

温祥卿嘿然一笑,说,‘我不爱那样儿的。’他四下里望去,看到桃树下站着个年轻的书生,看着那人倒好像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模样,便故意要刺刘凤,于是把手一指,说,‘若是桃花开了,他站在那里,只怕也不输半分。’

刘凤随他望去,看得清楚了,倒不显惊奇,仍旧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这株桃花倒也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