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
喜欢啊,陶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严喻闭上眼睛,聆听手机里陶琢的声音。
门忽然被敲响,陈娴问:“严喻,你吃药了吗?”
陈娴后来知道严喻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在和自己吃一样的药,看着药瓶沉默了很久。严喻有时想也许这是她态度转变的很大一个原因。
严喻说:“吃了。”
翻了个身,重新戴上耳机,点开手机里另一段音频,听着那录音入睡。
某个干净又模糊的声响蓦然响起,咚咚,咚咚。
闷声震动着双耳,让严喻想起每一个陶琢睡在他身边的夜晚。
那天晚上,严喻趁陶琢熟睡,悄悄偷走了一段陶琢的心跳。
那人胸膛之下的炽烈缓缓跳动,最终成为漫漫长夜中严喻唯一的救赎。
时间一天又一天翻页,十一月,叶子黄了,秋风萧瑟,学生们纷纷穿上外套。
陶琢下铺的那张床依旧空着,但没有人乱堆杂物,都相信严喻还会回来。
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大家开始在外套里面加各种绒衣与背心,围围巾戴手套,胡斌天天吹胡子瞪眼抓广播体操纪律,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后面浑水摸鱼,因为怕冷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
零模马上就要来了,这代表高考号角的正式吹响,排名极具参考价值,所有高三生都沉下心来,安安静静复习刷题。
上午最后一节体育改自习,陶琢坐在教室末排做数学压轴题,算来算去算不出那个正确答案,手肘习惯性往右边一戳,扑了个空,才想起严喻不在身边。
他总是忘记这件事,总以为身旁还坐着某个人,某个只要他用笔戳一戳,就会立刻放下手里所有事情,拿过他试卷低声给他讲题的家伙。
陶琢忽然感到心烦意乱,把笔一丢,抓着头去走廊透气。
走廊上空无一人,再没有贪玩的学生会在自习课上勾肩搭背地出来逛,用上厕所或者打水作为借口,提前开溜去饭堂抢位置。
陶琢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在看到那个“照镜子,正衣冠”
的红色小字时,蓦然会心一笑。
陶琢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甩着湿漉漉的手准备走回教室继续攻克那道大题,然而刚走出卫生间,转入走廊,抬眼就望到尽头一个熟悉的人影——
披着一中校服的严喻气喘吁吁冲上五楼,正隔着这道阳光灿烂的长廊,静静地看着自己。
陶琢怔住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杵在原地。
严喻一笑,走到陶琢面前,伸手将陶琢揽入怀里。
陶琢这才感受到那人真实的触感,真实的温度,以及真实的心跳。
他们在冬日无人的走廊上拥抱,听见远处钟楼钟声回荡。
严喻说:“别哭,陶琢。”
陶琢的眼泪却已在瞬间打湿严喻胸口。
严喻无奈,把陶琢拉到一旁。楼梯间转角处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情侣们经常在这里幽会,陶琢和严喻亦不能免。
陶琢回过神来,像是怕人跑了,死死抱着严喻的腰不放,严喻拗不过,只好让他抱,低头捧起陶琢的脸,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泪水。
严喻轻笑:“别哭了,怎么一看到我就哭。我有这么吓人吗?笑一下。”
陶琢抽抽鼻子不说话,像小狗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
“陶琢,”
严喻揉陶琢的头,“不哭了,和我说说话。我只有五分钟时间。”
“什么意思?什么五分钟?”
陶琢红着眼睛抬头,他还以为他等到了严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