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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了师尊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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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軍心大定,孟君軻立即朝自己的兩位副將道:「陳瑾、李武聽令!你二人即刻率騎兵精銳,帶領全部步兵退回山腳埋伏,只待北魏戎敵現身,便一舉將其擒拿!」

接著,她將目光轉向郭暉,「車騎將軍與我一同留下,做出軍心不穩的假象誘敵深入,如何?」

郭暉尚未出言,陳瑾先急了,「將軍!萬萬不可!怎可以身為餌!即便您執意留下,也不該同郭曉他……」

孟君軻一個凌厲的眼神乜過,陳瑾立刻噤聲,只是眸中仍是滿滿的焦急。

這郭暉明明就是南辰王的人,屆時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又怎會拼死保護將軍?將軍豈不是將自己往火坑裡推!她和李武,哪怕留一個在身邊也好呀!

被人暗暗刺了一下,郭暉倒也不惱,他慢悠悠道:「末將自然全憑將軍吩咐。只不過末將以為,這北魏戎敵虛晃一招,怕是意圖撤退,將軍何不妨派二位副將越江追擊?」

虛瞥了一眼即將崩塌的冰面,孟君軻似笑非笑道:「車騎將軍倒是好計策,只可惜如今本將是主帥。陳瑾、李武,撤退!」雖說她眼睛一直緊盯郭暉,但後頭的話卻是對兩位副將說的了。

貴為整個南魏最為顯赫的帝姬,孟君軻的氣勢與生俱來,不怒自威時頗為懾人,就連郭暉都下意識收起輕佻的態度。陳瑾和李武不敢再反駁,領命退下。

待他們撤退後,孟君軻將手中軍旗往地上一插,面上表情一收,慌慌張張喊道:「走水了!快救火啊!所有人快去救火!」

郭暉:「……」

帝姬這演技,不去當個伶人戲子真是可惜了。

待一炷香後,孟君軻隨手拽住一個中隊長的領子,蹙眉道:「讓你們救火,沒讓你們救那麼快。這火都快全滅了,你再去澆點兒油。」

郭暉:「……」

火勢明滅反覆,折騰了兩三個時辰,眾人一臉疲相,就連郭暉都被烤得煙燻火燎,他被嗆到直咳嗽,卻還不忘挖苦道:「看來帝姬判斷失、咳咳、失誤了,敵軍果然只是虛張聲勢,方才要是聽從末將的建……」

被孟君軻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郭暉的聲音愈發微弱,到最後竟是徹底失了聲,也不知在心虛些什麼。

直到孟君軻微微勾起唇角,輕飄飄道:「郭暉大人,你臉上沾滿的,是鍋灰嗎?」郭暉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孟君軻是在用諧音嘲諷他的名姓,臉色瞬間青黑交加,只不過因為被煙火熏得漆黑如鍋底,倒也看不出任何變化。

孟君軻淡淡收回目光,不輕不重道:「戰場上,只有大將軍,沒有帝姬。」

戰場軍營中理應用軍銜職級相稱,郭暉一口一個「帝姬」,本就是存了輕視的心思,故意噁心她呢。

到底是天潢貴胄,南魏天子捧在心尖上長大的獨女,別的暫且不提,皇室威儀簡直是刻在孟君軻骨子裡。被她不輕不重看上這麼一眼,郭暉竟有些諾諾不敢言。

只不過天色深重,將士們被折騰了許久,煙火燒得人心煩不已,沒有規矩的兵蛋子們不免小聲嘀咕抱怨。

「這上頭怎麼想的啊,一會兒滅火一會兒澆油的,耍咱們玩呢?」

「誰知道啊,現在領頭的可是帝姬,她的決策,誰敢說半個『不』字?」

「呸!要我說,打仗就不該讓娘們來!老老實實待在閨中繡花不好嗎?」

「噓!你不要命了!什麼都敢說!」

雖然只是背後小聲議論,但難免還是有隻言片語傳到郭暉這裡。他心中瞬間充滿了不屑,對著孟君軻不咸不淡道:「這北魏的賊子怕是不會出現了,將士們也頗有微詞,這可如何是好?」面上倒是一副佯裝焦急的樣子,只是眼底全是些事不關己的奚落之意。

出乎意料的,孟君軻竟也沒有反駁,她望向遠處的萬家燈火,沉吟片刻,突然驚悟道:「好計策!真是好計策!北魏聲東擊西虛晃一槍,將我們困於此處,現在只怕是他們的軍隊已經占據了魏國!」

只要南魏軍隊安於一隅不出手干預,魏國又豈是北魏的對手?魏國這塊肥肉能存留至今,只不過是因為南魏和北魏兩虎相爭罷了!

若是論起來,南魏與北魏原先都是魏國的領地。大約六十年前,兩個國家自魏國「叛亂」獨立出來,自此之後,大大小小交鋒不斷,原本最為強盛的魏國幾乎快被另外兩個國家蠶食殆盡。如今的魏國,竟只剩下一座城池在南魏與北魏的夾縫中苟延殘喘,被人戲稱為「魏城」。

為了徹底拿下魏國,南魏與北魏的軍隊在城池外僵持已有一年有餘。按理說南魏兵力強盛,兵士數量是北魏的三倍不止,北魏早該潰不成軍。可北魏掛帥領軍的二皇子拓跋禹,其驍勇善戰廣為人知,坊間稱號「北魏戰鷹」。南魏這邊的將領換了一個又一個,糧草軍械源源不斷地運來,卻無論如何都寸步難進。

大家甚至懷疑南魏的天子是不是被氣得失去神智,才派了帝姬前來掛帥——南魏尚武,就算帝姬武學天賦世人皆知,但這畢竟是個從沒上過戰場的女娃娃呀!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對上那有勇有謀的拓跋禹都無計可施,何況是金枝玉葉的帝姬?

這下好了,原先只是僵持不下,如今帝姬一來,人家拓跋禹直接率軍將魏國給占了!

南魏整整十萬大軍駐守於此,若魏國還是在眼皮子底下被奪了去,那可真是奇恥大辱!眾人又豈可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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