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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一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他的价值,实在有限。
另一边,在含元殿内,薛平贵含泪听完了宣宗简短的说明,他很激动:“那你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生父,我的生父也不会是你,是吗?”
“薛平贵,你放肆,一个‘死人’是没有资格跟朕说话的,你更不要妄想在朕的身上得到什么,你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很庆幸了,你不懂吗。”
宣宗冰冷地对着他,压抑着万千无奈。
他也想他活着,可是这世上,再难容下一个“薛平贵”
,这个名字,就算再被人提起,也只能是一个“死人”
。
“哼,我死了,我死了宝钏怎么办,我爱她,她也不能没有我。皇上,你忘了,你亲自颁下的旨意吗,君无戏言!”
真的是万念俱灰,真的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薛平贵不肯放过她,也不敢放过她。
“这。”
宣宗念着他的名字,心情复杂地叹息:“你若真的爱她,何不放了她?”
很心痛舍弃了他,他要试试这个孩子的心地,他要试试这个孩子是不是足够清醒的人,值得他为他痛心。
可惜,薛平贵让他失望了,只是一口咬定地说:“不,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唯一拥有的,没有人能夺去,她也不能没有我,她爱我,君无戏言你不能出尔反尔,你会被天下人耻笑!”
“那你,你都是‘死人’了,让朕到哪里找一个合适身份的人来娶她?”
宣宗真是心中寒凉,气得浑身发抖。
22一场春梦
是的,现在的薛平贵,已经没有身份去娶王宝钏了。他的身份已经是“死人”
。那么,婚约自然取消,如果宝钏要嫁人,自然另嫁他人,他要达成心愿,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助别人的身份,让别人为他做一回假新郎。
让这个假新郎娶了宝钏,再在终极的时刻,由薛平贵来入洞房,掩人耳目。只有这样才能两全其美。但这世上,又怎会有父母同意把一个女儿,嫁给两位女婿?
这样的事,宣宗连对宝钏说出口都办不到。
薛平贵也觉得荒唐,但是他只有这样做。他说:“我来跟她说!”
这是宝钏已经料到了的,甚至可以说在很早之前她也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刻。
她想过,薛平贵死了最好,如果他不死而甩脱不掉,那么务必要有人成为他的“替身”
。宣宗毕竟是他的父亲,不能让他复位,甚至不能承认他,那么,失去所有的他理当得到补偿。
宝钏也知道,这个“补偿”
很显然是自己。
她已是薛平贵不可或缺的存在,她已经渐渐地支撑起他的生命,她是他活下去的能量,他一定会死咬住不放手。
她的身份和地位,是他赖以存活的土壤,失去她的爱,她的在乎,他就真的完了。他还没有被支撑起来,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可怕的命运,如果不拽着她,他甚至连剩下的人生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最想的是向代战报仇,要达成这一点,至少他必须达成活下去的条件。只有宝钏是他的救命药,她对他的感情,太重要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皆大欢喜”
地娶她也只有这条路。可这条路,不是他的“生路”
,而是死路。
因为他根本不能堂堂正正地娶她,甚至也根本娶不了她。
真正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新郎的男人,恰恰是那个“替身”
。接受亲朋承认和恭喜的人,恰恰也是那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