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耶律齐倒也习惯了公子聿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因此也不与他周旋,仍问道,“此为何处?”
公子聿手指移开,道,“蒙古忽必烈王子的别院。”
耶律齐大惊道,“你带我来这里,难道你已暗中和蒙古人勾结?”
耶律齐只当公子聿生性乖张邪僻,做为一江湖杀手集团的头领,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一类,却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和蒙古人勾结。这种事,实在令耶律齐感到震惊之余,无法隐忍。
公子聿丝毫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道,“这事原不该由你来过问,你只管先呆在这儿,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
耶律齐抬眼看向他,眸中写满疑惑与防备。
“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现在一并告诉我,何必遮遮掩掩。无论事有多大,与民族大义相关,我耶律齐定当助你一臂之力。当倘若你真投靠蒙古,别说是我耶律家的私仇,即便是为了民族大义,我也定不会姑息你。”
公子聿眉头微蹙,眼底飞速闪过一道模糊的光点,快得令耶律齐还未看清,便已消失不见。再等他启唇但笑之时,脸上浮现一丝温和而讥讽的笑意。
“你年纪尚轻,民族大义你懂几分?倒也不必在此事上太过较真,专心练好你的武功,它日来找我为你死去的大哥报仇雪恨,岂不是更好?”
耶律齐只觉心口一股怒意瞬间被点燃,脸色一沉,冷声道,“公子聿,我也不过是好言相劝,你若执意不肯听,倒也罢了。既是如此,我即刻便离开,此后你作甚么,我也不会过问。告辞!”
公子聿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沉静的表情看似柔和,眼睛里却有着难以遮掩的阴沉。
耶律齐扭头看着他,眼底写着疑惑。
“你必须得留在这里,半月之内不可离开。”
公子聿命令式的口吻令耶律齐心底有着一丝不悦,“既到了此处,我不妨奉劝你一句,打消要擅自离开的念头。若非经由我亲口同意,你即便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耶律齐心知他说得出,必定便能做得到,心里既是气又是恨,待想要骂他两句,又觉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去浪费气力,便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
公子聿目送耶律齐背影远去,只等那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才低声叹气。
子均,等将来,你定然会明白的,这一切……
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耶律齐就一直呆在忽必烈的别院中。
倒也并非毫无逃生之法,只是想着既然来了这里,若不能弄清事实真相,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心甘的。
连续几日,公子聿也未曾来看耶律齐一眼,倒像是忘了还有此人般。耶律齐正好借此机会将别院摸索了一番,待清楚了所有方位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日入夜,耶律齐眼见着银月隐入云层,将一方黑巾系在脸上,纵身跃上了屋顶。沿着白天定好的路线一直往前,约莫半盏茶的时辰后,在一所大院前停下。
经由耶律齐连日来的摸索,也大约知道,每过个日,忽必烈便会来此屋,并不知他都做什么,但总是要呆到次日凌晨才会离开。
耶律齐在大院侧方的一处屋檐上蹲下,将自己隐在夜幕之下。
忽必烈是蒙古王子,出行必是前拥后呼,而唯有来这屋子时是单独一人,一干侍卫均留在门外。
耶律齐并不确定忽必烈一定会在今晚来此,但毕竟是他不来,耶律齐也已打定主意连续来守多夜,总有一夜是能遇见忽必烈的。
也不知等了有多久,直到耶律齐感觉双腿蹲得有些发麻,想要起身舒展筋骨,只见一群人拥着一华服男子走来,在院门前停步后,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人退下,推开门走进了屋中。
耶律齐将身子微微往后挪了些,心知能跟在忽必烈身边的,必定都是高手,自己若有轻举妄动,也能在瞬间被发觉。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忽必烈呢?
抬头看了看已不见月色的浑厚云层,耶律齐耐心等待着时机。
约莫两盏茶的时辰后,耶律齐刚要起身准备跳下院中,只见一道颀长身影由远至近走来,身形甚是熟悉。耶律齐眯起双眼,待那人走近后才见,来者竟是公子聿。
只见他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脸色一派轻松自在,几步走到院门前,朝他左右侍卫点了点头,几名侍卫竟恭敬推开大门将他迎了进去。
院门再度关上,公子聿大步走向主院,在经过耶律齐藏匿的屋前时,脚步微有一顿,随即再度迈步离开了。
等公子聿进了主屋,随即沿着屋檐缓缓往前,在最靠近主屋的地方纵身跃下,几步跳上房梁,双脚勾住梁柱身子悬空倒挂了下来,小心翼翼推开就近的一扇纸窗,从缝隙内看了进去。
烛光中,忽必烈背对门而站,双手反与身后。公子聿却反而坐在一旁,侧面对着耶律齐的方向所在,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由于距离甚远,耶律齐也未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通过他的唇形依稀辨认出“宋朝”
“偷袭不成”
“不如占了先机”
等语,串联起来,也难以猜测清楚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等了片刻,只见忽必烈转过身来,朝耶律齐所藏的方向走来几步,道,“上次中原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若非有人从中捣乱,想必宗主也早已拿下盟主一位。”
公子聿抬眼瞟了忽必烈一记,微弯的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