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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言猛地抽回手,嘴唇颤抖着说不话来,眼前的一切全变了颜色,只剩下一片黑白模糊、如底片一般的空洞影像。
“你怎么了?若言?”
方湄关切地问,声音里却有无限的悲伤。
宁若言觉得身上发冷,禁不住浑身颤抖。乱了,全乱了,想好的措辞,设计的将来,全乱套了!
“若言,这只是个意外。如果,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可以不要的……”
方湄的声音发颤,竭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流泪。
方湄看到宁若言惨白的脸和颤抖的双唇,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伸手试探宁若言的额头,一片冰凉却汗水涔涔。
“若言,你是不是病了?”
方湄慌张地询问。
“我……我有些不舒服。”
宁若言勉强说完这句话,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手间。
背靠着洗手间的门,宁若言滑坐到地板上,双手捂住脸,心中如狂涛般呐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温冬,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温冬!温冬!他的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脏,闷,而且痛!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是情人节。北京人对这种洋节日越来越热衷了,整个城市一片玫瑰花的海洋,到处是恋人们甜蜜的笑脸。
宁若言陪着方湄逛了一上午的商场,然后到新中街的“沈记靓汤”
吃中饭。
等着上菜时,宁若言拿出装有戒指的红绒盒,递到方湄的面前,轻声说:“方湄,你愿意嫁给我,让我做孩子的爸爸吗?”
方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熠熠闪光的钻戒,脸上挂着笑容,却嘤嘤地哭出了声。
“那就是同意了?”
宁若言低头看方湄的脸,微笑着,强忍着心中碎裂般的疼痛。
方湄抽动着肩膀点了点头,宁若言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帮她擦着眼泪说:“别哭了,知道的说你是喜极而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神经错乱了,专挑情人节欺负女人!”
“讨厌!”
方湄终于破涕而笑。
回家的路上,方湄坐在副座上晃动着纤纤玉手,细细端详指上的钻戒。午后阳光下的脸,闪耀着幸福的光华。
方湄象调皮的孩子一样,把阳光下戒指的反光对准宁若言的眼睛。
宁若言偏了偏头,躲开了,皱着眉说:“别闹。”
他的心飞回到去年7月,温冬刚到北京的第一天。他开车送他回酒店,温冬坐在副座上睡着了,腕表的反光投射到他的眼睛上,自己竟然没有躲,甚至在光柱离开时,还心存期待……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就被温冬诱惑了。然后,就身不由已地被诱惑牵引着……
宁若言的心刺痛起来,胸中似有无数把小针,随着心脏的跳动,一点点的没入血肉。
方湄咯咯笑着,把戒指的反光再次转移到宁若言的眼睛上。
宁若言面色苍白地侧着头说:“别闹了,我在开车!”
方湄看他面色有变,吐了吐舌头,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上。
诺曼批准了宁若言的婚假申请,但要他做好交接工作,3月份才能开始休假。
宁若言结婚的消息和结婚照登在了事务所内部的tra上。
宁若言不知道温冬看到后会怎么样,每天胆战心惊地等着温冬的电话。很奇怪,自从他结婚的消息在事务所公开以后,接连几天温冬再没打来过电话。
难道他不在意?那最好了。宁若言自欺欺人地想着,轻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