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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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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第1页)

应淑妃得势不饶人,毒嘴和西日玄灏有得一拼,“你费劲心机,篡取帝位,不就是为了她吗?而她坐拥西秦,为的也无非是你。你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嘿嘿,一对痴男怨女!然而你们的战争便宜了我,让我得以报仇雪恨,哈哈哈……到地狱里去后悔吧!”

说完,应淑妃一掌向令狐团圆拍去,西日玄灏悔恨不已,满腔怒火,却无力救援浑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毒妇行凶。而令狐团圆紧抱着潘微之,似已放弃了抵抗。

砰砰,接连几声闷响,却是万福等四人冲了上去,逐一被应淑妃打倒。

“万福,你我好歹相识几十载,送你归西,我都觉得遗憾呢!”

万福躺在地上,袖中铁爪断裂,鲜血突突地流了出来,十—月、四月和应三德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还是先躺一会儿,看我把陛下最心爱的女人大卸八块!”

应淑妃得意至极,继续向令狐团圆拍掌。

说时迟那时快,被她认定—边在抵御迷毒一边护着潘微之性命的令狐团圆,突然甩出了一记左手剑,细水尖锐地刺入她的掌心,透手腕、破手骨。原来自从她一出现,令狐团圆就藏起了细水,细水本就是软剑,令狐团圆贴袖掩藏,应淑妃施展迷毒后得意忘形未加留意,就被令狐团圆得了手。

应淑妃惨叫一声,急速抽身后退,令狐团圆果断地把潘微之抛给西日玄灏,也不管后者护不护潘微之的性命,持细水冲向应淑妃。

西日玄灏几欲崩溃,这就是浑球,居然把情敌丢给他,这就是浑球,到了这地步,竟还有力再战。

事实上,令狐团圆并没有西日玄灝和众人以为的还有力再战,她心里清楚,她早到了气力崩溃的边缘,支撑她继续战斗的信念,无非是西日玄灏的那一句有些仗必须要打,有些人必须要征服!她必须要除掉应淑妃!她再次奋起释放出剑境,那扭曲的空间,那时而咆哮时而哀怨的风声,还有空气里那钻入骨髄的血的味道,诉说的都是她燃烧着的生命!

应淑妃击中她两掌,却被她的剑境击退。

青春无悔岁月无恨,凡俗的人永远不懂,勇于追求的本身就是幸福,慢慢长路,起伏虽不由人,可若连逆流而上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只剩下用余生来后悔,曾经有些美好不能拥入怀中的遗憾。

不留遗憾,不添隐恨,天下至柔的宝剑,引发了天下最刚烈的剑境。她的信仰就是她的剑,她的剑就是她一生为之坚持的幸福,永不放弃,绝不认输!

剑境呈现出了棱角,于椭圆的本体中幻化出火树银花,炽热燃烧的是体内喷薄而出的血液,银花璀燦的是细水施展的千刀万剐之剑。应淑妃惊骇的面容在剑气里消融,最后化为尘埃。一缕清风吹过,不染一丝血污的细水悄然坠落。芳尘轻扬,远山薄雾起氤氲,千秋岁,岁千魂,带走人间残梦。

“浑球!”

西日玄灏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她却对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凝固在威远城下,无限放大在死伤相枕的战场上。

令狐团圆慢悠悠地倒下了,无声的旋律再次回荡在众人心头,真正的余音不绝。

神仙慕我云中游

灝帝二年秋,威远城暴乱后,令狐约遭贬谪出京,封西南侯。帝遂颁新政,恤民情,吟旧歌,整吏制。原秦都知州令狐无忧任尚书后,助掌刑部的敏王杀旧吏、剿豪强、禁讼师,—时间声噪朝野。当然这些都是表象,只有少部分人才知晓,威远之战后,大杲的政权完全落到了令狐家族手里。

苏信在盛京的太医院里对着年迈的潘怡和发牢骚,就是为了这个事,“老太医,你说陛下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潘怡和啐了他一口,“大不敬!”

苏信叹道:“我也想尊敬,我也想崇敬,可我只能想想,我做不到,没有我在威远城,他们早都死绝了,可我力挽狂澜后,不仅没得到一点好处,还被打发到这霉气沉沉的太医院里了!而我的老本营,又给了查海冬那武夫去,你说,我算什么?”

潘怡和道:“你怎么就看不透呢?陛下这是为了你着想!何况谁说太医院就不要紧了?无缺的伤,依老夫看来,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你有闲心抱怨,不如仔细精研医术。”

苏信又叹道:“其实这个事该潘微之做的……”

“你又不敬了!”

苏信恼怒,“左右都是我不敬,人人都要我操心,一个个病恹恹的,我看了就烦!”

潘怡和却笑了,“能者多劳,像苏大人如此全才的,整个盛京寻不到第二人!”

苏信欲言又止。

这当头,令狐无忧来到了太医院,见到两人就是作揖行礼。

“尚书大人客气了!”

“不敢当,尚书大人!”

令狐无忧笑道:“这是应该的礼数,两位本医为陛下殚精竭虑,如何不叫无忧敬佩?”

潘怡和与他寒暄了几句,苏信却始终冷言冷语。令狐无忧也不介意,他此番前来,就为了缓和他与苏信之间关系。换了他是苏信,一朝大权在握后却被“贬”

太医院,心里也会不舒坦。

“苏大人一直对我颇有微词,这不能怪大人。”

令狐无忧很快找到了切入正题的机会,“无忧确实有骑墙嫌疑。”

“哼,嫌疑?”

令狐无忧苦笑道:“我并非身不由己,更非望风使舵,而是我很早就与家父商榷过了,陛下威远一战势在必行,而如何才能将双方损失降至最小,则是我们共同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