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
她依言照做,金牌在她掌中闪闪发亮,七人不约而同做了同样的动作,将右手横放左胸,单膝而跪。
“她叫令狐团圆,望舒令狐族长令狐约,令狐郡公的四女。”
那人低缓地道,“从此刻开始,她就是‘七月’的新主人。”
令狐团圆惊愕的看到七人齐唰唰地改了动作,双手交叠横过额头,跟着双腿跪下,伏身。这样的行礼,她在古书上见过,那是前朝最尊贵的礼节,被后世皇族沿用,可民间却从来不用。
更叫她惊骇的是,那人又道:“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武圣!”
七位武圣!一起以最尊贵的古礼跪伏在她脚下,并没有使她产生一丝的优越感,反而令她无比的压抑。这给她牌子的人到底何方神圣?是这世上武圣太多,还是他的势力太大?
“你不必惊讶!”
低沉的悦耳声在她耳畔如钟似鼓,鼓惑悠长,“他们在你面前,甚至没有名字。”
令狐团圆捏着牌子的掌心沁汗。七武圣开始自我介绍。倒也简单,七人各报了一个月份,从二月到六月,跳开七月,最后两位则报八月九月。
“谁是七月?”
令狐团圆问。
“你!”
令狐团圆瞪眼。七人在自我介绍时已换了单膝而跪,此时又行大礼。
“属下见过新主人!”
令狐团圆心头发毛,这比无功受禄更叫她难受。她强压着声问:“你又是几月?”
“你不是问过,银牌如何?银牌呐,就是十月。”
他并不答她的这一问,却答了前头在令狐府邸的一问。
“现下,‘七月’已交给了你,他们的性命也一并交给了你。”
那位名为四月的武圣颤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曾想击毙的少女,如今却成了掌握他生死的主人。另六人又换了单膝而跪,只有他依旧全礼。
令狐团圆长久的凝视四月。她心里很清楚,那一晚四月对她的杀机比对粱王的还强,而他还害的令狐立秋至今未归,生死不明。无论从那条上看,她都该杀了他,但是她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想杀的不能杀的不便杀的,甚至哪个人你看不顺眼,‘七月’都会帮你杀了。”
这句话犹在耳边,如果按这句话做了,她就真的是“七月”
了。
令狐团圆沉吟道:“多谢阁下厚爱,可惜我没有能力担此大任。这牌子我不能要。”
她将牌子举高,递给他。那人的双手离了她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劲突然暴起。他似在发怒,他的气劲鼓起了她的衣裳,鼓动了武圣们的黑衣,七人各自伸出一手按住了斗笠。
不知为何他的怒火勾动了令狐团圆的心,他与粱王的怒是截然不同的。这不同令狐团圆说不上来,却很快明白。
他的气劲在房间内急速形成了气场,气场往上,如同一股龙卷风,闷响一声后,将屋顶掀了。令狐团圆抬头望天,幽夜如泣似诉,无数瓦砾在房间外粉碎,扑簌扑簌地跌到地上。
万福伫立在“七月”
的长杆上,一身灰黑的衣裳在夜色里竟显得白了。他的语调很阴很低,仿似在令狐团圆耳畔说着。
“好孩子,他的东西确实不能要。”
难道这就是传音入密?令狐团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身后的人也说了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她感知了一缕线形的气劲,笔直地穿越房屋,奔万福而去。
“陛下想了那么多年了,就是得不到!嘿嘿!”
万福依然站在杆上,神色凝重地盯着令狐团圆手中的金牌。那的确是雍帝想要的东西,但他真正想要的却不是牌子,同样,令狐团圆也是雍帝想要的,但他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她这个人。
那人带令狐团圆自南而北,穿过盛京上空,故意泄露气劲引他追踪,又目的何在?“七月”
的事儿,并非秘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可长年影影绰绰的杀手团“七月”
为何要转到幕前?是因为令狐团圆吗?
万福沉吟道:“把令狐团圆交给我,你的事儿我不管。”
“她已是‘七月’,七月又不会害她。你难道不放心吗?”
“我……”
令狐团圆才吐出一个字,就被气劲生生压制住。她立时憋红了脸。
万福阖目,阴阴地道:“一对八,我倒还没试过!”
那人笑道:“一对九才是,‘七月’是我们这边的人。”
令狐团圆越来越难受,房间内的气场正在变化。万福强悍的阴风悄然来袭,两种不同的气场暗下较劲,拉扯推撞,身处较力点中心的令狐团圆首当其冲。可怜她原本就是场中修为最低的人,又内伤未愈,她拼命运起她那低微的气劲抗衡,憋红的脸竟似滴血。七位武圣沉默肃立,只有四月一直关注着少女。
一场恶战在即,房内武圣们蓄势待发,万福却阖目停在杆上纹丝不动。
令狐团圆就此确定,他们全不是好人,他们待她好,全是有目的的。他们一个假惺惺的委她重任,一个要从对方手中夺回她,可他们实际又在做什么呢?他们明明都知道,她压根儿搪不住他们的气场冲击,她被他们这样折腾下去,结局只有一条,她的气脉重创,她的修为由此而废,往后就只能当一个废人。
她本来对万福好感渐生,万福与她多少有些师徒意味;今晚前些时候,她也对那人有些好感,可现在,她醒悟了。在他们心中,她不过是个彩头,谁的力气大谁就能抢到。哪一边都靠不住,她只能靠自个。
令狐团圆冷静下来,武者以强凌弱,那不是她的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