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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冲出农门 鱼跃深海(第2页)

这个暑假过得特别快,也特别轻松,因为阿珍想到父亲那句“你这辈子都不用种田受苦了”

,她就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心情特别畅快。

暑假结束,阿珍带着满满一麻袋的行李物品,在父亲的陪同下准备坐上去往城里的大巴车了。母亲带着幼弟在路边看着。阿珍突然想到,以前每天都是她来照顾幼弟,现在姐姐突然不见了,不知幼弟会不会习惯?

大巴车启动的一刹那,幼弟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挣扎着伸手要姐姐抱:“我要姐姐。”

想到幼弟是她一手带大,阿珍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城里的环境真是好呀?高大的建筑,整齐干净的街道,美丽的校园,城里人一个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阿珍和其他十一个女孩子分在同一寝室,她现,她们跟她一样,都是来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有个名叫秀英的女生来自偏远的大瑶山区,她热情地把家乡带来的老鼠肉干分给室友们品尝。

阿珍虽然也很想吃肉,但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吃老鼠肉这件事,始终下不了口。

学校伙食的标准是白米饭两毛钱二两,素菜有两毛的,也有一毛的,最便宜的是五分钱一份的海带汤。阿珍和不少家境贫寒的同学一样,为了给家里节省伙食费,经常就着一个海带汤泡饭吃。海带汤味道其实不错,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块食堂阿姨捞上来的排骨。

学校允许农村学生带米到食堂直接兑换成粮票,所以,阿珍每次从家里返回学校的时候必定得背上二三十斤的米,外加两瓶炒过的咸菜,这咸菜至少可以节省一个星期的菜钱。

她深知父亲供自己到县城读书不易,想尽量减轻父亲的负担。家里还有三个弟弟要读书,父亲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但是他却从来不抱怨,他对阿珍说:“只要你好好读书,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供你。”

每个月跟父亲要的零花钱除去伙食费和购买生活必需品,还有车费,基本所剩无几。阿珍给自己规定的伙食标准是一个星期最多吃一次肉菜,一份肉菜要5毛钱,不便宜。水果零食这些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有时候馋得实在不行,买了一块面包吃,那这块面包就是一顿饭的粮食,不敢再吃饭了,不然伙食费要支。

父亲相信她是节省的,给她生活费的时候,只说:“肚子要吃饱,该吃就吃。”

母亲却总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一再叮嘱:“省着点花哦,家里没钱了。”

阿珍很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节省了,母亲实在不理解自己。

但有些事情却又不得不求助母亲。她现同室的舍友都有枕套,唯独她没有。她从小睡的枕头都是一包秕谷,上面盖一块母亲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有一条毛巾盖在上面已经是讲究的了。直到看到舍友们的枕套,才现枕头有枕套和没枕套的区别:枕头套上布套后,不仅好看了许多,汗味也没那么大了。

她向父母提出自己也想要个枕套。母亲瞪了她一眼:要啥枕套?有枕头给你睡就行了,要求这么多?

父亲不耐烦地呵斥母亲:“一个枕套而已,你用缝纫机给她做一个不就行了?家里多的是没用过的花布。”

母亲却不舍得用新布,她把两件孩子们穿不下的旧衣服拆下来,剪成两块布,拼在一起,做成了阿珍的枕套。

阿珍看到这个两块烂布拼成的五颜六色的枕套,一下子气哭了。父亲也忍不住骂母亲:“她好歹在城里读书,你给她做个这么难看的枕套,叫她怎么见人?”

母亲赌气道:“有就行了,还这么挑。不要就算了,有本事自己做。”

自己做就自己做,有什么了不起?阿珍不服气,自己拿起剪刀,剪了一块长方形的新布,再用针线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居然自己把枕套做好了。

父亲看见她自己做枕套,叹了口气,温柔地说:“你母亲不太明事理,你别理她,自己来做最好。”

阿珍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为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不明事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