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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一个月后,送饭的王叔给他端汤送进来一张报纸,他从报纸上才看到,秦有为居然贪污了近两千万,还说其中一瓶赖茅酒就价值一千三百多万。
赖茅酒,他记起来了,在他和秦子心一起吃窑鸡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喝酒,秦子心摇头说不喝,然后说到酒的话题,秦子心跟他说过,龙天敖带她归宁时,曾经给她的父亲送了一瓶赖茅。
于是,当王叔再来送饭时,他就苦苦哀求王叔,让他给苏君豪打电话,让苏君豪去找龙天敖的秘书张恒,让张恒一定要想办法劝龙天敖证明那瓶酒是他送的。
几天后,王叔送饭时悄悄的告诉他,电话他打过了,那个叫苏君豪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英语表达能力不强还是他理解能力有误,好像是事情没有办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滨海的半点消息了,他曾要求王叔帮他给冷明锐打电话,给秦子心打电话,给很多他认识的又觉得能帮上一点点忙的人打电话。
可是,王叔总是摇头,说上次帮他打电话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让他好好的在里面看看书,看看碟片,没事就睡觉,说滨海的事情不要去操心,因为他操心也是白操心。
他承认,他操心的确是白操心,他被关在美国的一间牢笼一样的房子里,房子里除了影碟机就是书,连报纸都没有,近百张碟片,他每天放来看,却总是不知道碟片里在放些什么。这样的日子过了五个多月,直到前天,王叔才把他放出来,然后把他的证件递给他,说他父亲让他回滨海去过年
其实他不想回家来过年,对于父亲,他失望透顶,可是,子心在滨海,他又不得不回来,他一定要回来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胡杨篇------
认识陆振东,是子心来珍珍稀圃场地的第五天,那天正是农历腊月29。
因为第二就是大年三十了,所以珍稀苗圃场地这几天特别忙,开车来这里买珍稀植物和盆栽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滨海的有钱人,或者是滨海附近城市的有钱人。
珍稀苗圃场地地处大山深处,表面上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其实不然,因为这个苗圃场地种植的都是极其珍贵的花草树木。
子心以前一直以为什么进口的香槟玫瑰进口的蓝色妖姬是真的进口的,因为那些花店都是说空运过来的。
现在才知道,其实不然,很多都是这个珍稀苗圃场地种植的,而那些所谓的进口包装,都是那些花店自己印刷的包装纸包上去的。
比如现在即将过年,蝴蝶兰盛行,珍稀苗圃场地种植了很多的蝴蝶兰,也叫叫兰花中的皇后,而蝴蝶兰因为颜色不一样花语也不一样,春节期间,蝴蝶兰是最昂贵最畅销的花之一。
所以,最近几天就有不少的名牌花店开车来进货,因为现在是卖蝴蝶兰的旺季。
子心刚来,对这里很多花草树木都还不是很认识,所以她的工作就是帮着搬货,跟着车送送花草什么的。
而陆振东来的那天,子心正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人多,子心不停的点数算账,蝴蝶兰很贵的,而且这里老板很抠门,如果算少了一盆,是要从员工的工资里扣除的。
当时陆振东来得有些晚,他前面排着两个人,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开始还有点耐心的站在那里,点上一支烟慢慢的等。
子心记得她抬头的一瞬间,陆振东正在点烟,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烟盒,然后取出一只烟来,再从另外一个裤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来。
子心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而且她还带着茶色的眼镜,所以她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他一眼。
的确是一盒火柴,蓝色四方的火柴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白色的腊梅花的火花,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火柴应该是云南那边生产的。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在这个打火机都越做越精致的时代,在这个和国际大都市香港接轨的城市,火柴,绝对是个稀有物品。
她看见他拿出一根米黄色的火柴梗,就着那头粉色的磷和火柴盒一边墨蓝色磷那么轻轻的划拉了两下,一束幽蓝色的火焰就在米黄色的梗前跳跃着。
有山风吹来,他用手小心翼翼的拢着那一团黄色光,慢慢的低下头去,那团鹅黄色的光芒透过他的手指洒出来,像清晨太阳初升时那薄薄的晨曦,在傍晚的山坡上,格外的温暖。
他嘴里的烟头和那团鹅黄色的光接触,她看见他吸了两口,然后烟点着了,他的手指松开,轻轻的把手里的那根还燃着的火柴梗子扔在脚底下,然后用脚踩灭。
他前面的这名客户有些挑剔,子心和另外一名同事帮他换了好几盆蝴蝶兰他都不满意,非要说棚子里还有更好的。
子心看看天色,然后尽量耐着性子说:“先生,棚子里的花我们搬出来三分之二了,最好的一盆真的帮你搬出来了,这花都是拿来卖的,我们留着没有用,你选的这几盆真的是开得最好的。”
可是那个客人不依不饶,非要自己去花棚里挑选,这按规定是不可以的,因为蝴蝶兰是很娇贵的花,有些客人进去喜欢这盆摸摸那盆摸摸,这样很容易伤到蝴蝶兰花瓣的。
用火柴点烟的客人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只烟都抽完了,居然还没有轮到他,于是他有些烦躁的对子心喊道:“你就让他进去挑,看他除了蝴蝶兰还能挑盆什么别的花出来,赶紧帮我把那两盆他不要的搬到我的车上,我急着赶路。”
子心听了他的话笑了一下,然后让另外一位同事小王陪着那位客人进花棚里去挑花,她把这两盆最好的蝴蝶兰搬到了这个人的尾箱里,然后开单给他让他去收银台付钱。
“我还要去那边买两棵铁树,你去帮我挑一下,然后我一起去买单。”
男人把手上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再弯腰捡起来,然后掏出一块亚麻方巾来把烟头包好。
“铁树那边有人负责,”
子心用手指了一下,“你去那边找一个叫小宋的小伙子,他很懂铁树的,让他帮你挑一棵好的。”
“我信不过他,”
男人摇摇头说:“一个月前,我来这里帮朋友买铁树,就是那个姓宋的小伙子帮我挑选的,结果拿回去,我朋友才说那小伙子欺骗了我,居然给了我一棵歪脖子的。”
子心听他说这话汗哒哒的滴,铁树有歪脖子的吗?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看看同事陪着那个挑剔的客人还在花棚里选花没有出来,她点点头:“行,我带你过去吧。”
“那上车吧,开车比走路快一点。”
男人很绅士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车,示意子心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子心看了眼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一边咕噜了一句:“用辉腾来拉花草盆栽,真是。”
男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是慧眼识珠,居然把我的车给看出来了,很多人都说我这是帕沙特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