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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面前的手掌緩緩握緊。
那雙原本略顯天真的眼眸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染上了些許沉重的思考。
或許是在習慣了事事念及折原路枝的時候。
亦或者,可能只是在對方對自己說,「我有喜歡的人了」的那一刻吧。
虎杖走在七海的身側,一向直白表現自己情感的他此刻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分苦笑。
……如果不是折原同學的這句話,或許我還在傻傻的誤以為可以將這種讓人痴迷的心動維持下去吧。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再一次回憶關於咒靈和電影院內慘案的種種信息,試圖從中尋找出任何端倪來。
如果連咒靈都無法妥善解決,那就不要談能否獲得那個心尖上的人的注視,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靠近折原而不要使他落入自己吸引去的咒靈的威脅吧。
虎杖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這一次的他徹底正色了下來。
就算是為了維持這樣的日子,不奢求其他不可能的靠近,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走在虎杖身邊的七海凝視著對方五彩斑斕的臉色,默不作聲的走出去幾步後,雖然猶豫了幾秒,但還是平靜道:
「真的不需要打一個電話嗎。」畢竟看你兇狠的臉色完全不像是看開了的樣子。
「不用啦,他是咒術界之外的存在哦。」全然不知道自己自以為平常的下定決心的表情,因為自己對摺原路枝的執著和渴望從第三視角看來這麼可怕,虎杖笑容融化了幾分,對著身邊的七海笑道。
說完這句話,終於艱難的從虎杖剛剛一瞬間變得仿佛□□一樣的表情中脫離出來的七海沉默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七海的回答,虎杖笑著轉過頭來,垂眸泄出一口濁氣。
更何況,現在的時間的話,折原同學應該在上課吧。按照自己之前進到他的學校里時進到他的教室看過的課程表,現在應該上的是……數學課?
虎杖摸著自己的下巴,腦海中自然的浮現出曾經短暫的同班同學生活中,在數學課上時會一絲不苟的盯著黑板的折原同學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一直以來都很努力呢,折原同學。
……
「正在努力上課」的折原路枝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來到車站之外的他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面前的大太陽,皺眉看著眼前的天空。
於是,在身邊路過的路人略顯疑惑的視線中,折原路枝手裡拿著兩把雨傘,像是終於安心了一般,就這麼拎著它們在似乎絕對無可能下雨的大太陽下行走著。
有點麻煩。
果然,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就從來沒好吃過。
不只是為了送傘,主要還是因為蛇咒感知到了濃厚的咒力氣息,折原就這麼千里迢迢的來到了神奈川縣。
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對面,望著周圍的街道,一如既往在來來往往的人身上嗅到各不相同的氣息的他鼻子下意識的皺了皺。
氣息……好難聞。
他除了戰術性冷臉就是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微微皺在一起,抬手掩住自己的鼻子,眼神難耐的從眼前的人中巡視過,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很快捕捉到了自己蛇咒所在地的回應。
只不過,相比立刻前往那裡「還傘」,現在的折原並不著急。
畢竟如果真的有危險,自己來到神奈川縣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那個女士死幾百次了。
而如果她還沒事,就沒必要全趕過去——他只是來看一眼,無論是幫忙報警還是收屍都足夠他良心不難受了。
於是,站在路口,隱約感知到不久後會有大雨降臨神奈川縣的他拿出了手機,幾乎同時,和遠在電影院的某個粉發少年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本能的拿出手機,甚至手下意識的滑到了【虎杖悠仁】的信息界面,在編輯信息之前,折原愣住了。
「……」
站在人群中的他上一秒表情還帶著「辦完事快點離開這個區域」的不耐情緒,這一刻就略顯迷茫的站在了原地。
剛剛…我是打算給虎杖發送什麼信息呢?
哦,對。我打算告訴虎杖我離開的事,以防他過於想念我去路上找我撲個空。
……不妙的習慣。
意識到不對勁的折原路枝堪堪止住了自己的手,略顯遲疑的看著空蕩蕩的屏幕,上方的每條信息毫無疑問,都是虎杖悠仁開頭,自己寥寥數語的回覆。
如果不是認識折原的人,非但不會率先因為他居然事事回應感到驚訝,反而會感覺比起虎杖的熱情來,他的回應似乎略顯冷漠。
但這一次,主動想向對方告知自己行程的人,好像變成了我自己。
自認從孤兒院到現在都從未有過信任的人存在的折原路枝沉默了。
在車水馬龍之間,來來往往的路人越過這道佇立在道路中央的身影,而他也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表情沉穩。
好死不死的,腦海中大蛇討人厭的聲音還在此時響起了:
【你在害怕什麼?既然已經被認定為吾等的所有物,小小的寵愛也不足為懼。】
大蛇雖然是在說著熟悉的高傲的話,可是不知為何,折原硬生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嘲諷的意味。
就像,祂再說:看,我之前提醒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