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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弱小的生物來說,吾等的存在根本無法想像,一個呼吸、一個眼神、甚至於一口吐出的氣,都可能對他們產生不可磨滅的傷害。」說到這裡,它偷偷撇了一眼折原,注意到對方不再無視自己,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之後,微微一喜,立刻就要繼續勸說:
「所以說,既然和吾同為一體,就不要對那些弱小的人類再有憐憫……」
「你剛剛說,我的一個眼神和呼吸都有可能殺人?」折原平緩的嗓音卻不可阻攔的直接打斷了大蛇的話。
大蛇猛然間被打斷了,豎瞳的蛇眼眨了眨,下意識的回答:「正是如此。」
面無表情的折原眼睛微微一轉,他眉頭皺了起來,倒是沒質問大蛇為什麼不早點和自己說這種事,而是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抬手,身邊的七顆頭瞬間離體一顆。
獨立的蛇剛剛落到地面上,一個男人的模樣瞬間出現。
他單手支撐著地面,抬起頭的那一刻,血紅色的雙眼和曾經的「小葵」如出一轍。
無需折原多言,他立刻起身,直接從大門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你……?」因為是繼承了從前的八岐大蛇的記憶的蛇,無法和折原共通記憶的大蛇詫異的看著他忽然驅使一條蛇出門的舉動,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可折原似乎並沒有回覆他的疑問的意思。
他只是握緊了手機,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屏幕上,那邊的虎杖興高采烈的回覆自己沒事的消息。
……並非、一個階層的生物嗎?
他淡金色的瞳仁中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淡漠的關閉了手機。
那又怎麼樣?
*
獨自一人坐在醫務室中,伏黑惠和囑咐了自己幾句的家入硝子告別,看著後者關上門出去配藥的背影離去,偌大的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
沉默的緩緩舉起手,伏黑將手掌罩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顯然是在自己瞳孔上的黑影,依舊盤臥著的小蛇還在沉睡中。
可它們不知何時就會甦醒的預感在他的心頭激盪著,讓他始終心有不安的坐在這裡。
白天在幾人的眼前時,他尚能表現的自如,可時間一長,這種更為強烈的頭暈目眩的感覺讓他能感知到,危機正在一點點的接近他。
獨自一人坐在其實有亮光的房間裡,伏黑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眼前又陷入了全黑的狀態了。
目不能視的狀態讓他十分警覺,即使知道這裡已經是高專內部,可深知詛咒便在自己體內的事實讓伏黑始終不能放鬆警惕。
嘶……頭好痛,又要暈了……
可就在這種已經十分糟糕的情況下,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在自己的身邊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不、不可能是家入醫生的……如果是她肯定不會看到我痛苦的神色依舊一言不發……就算是五條老師也不會不聲不響的走過來的!
意識到來者不善後,伏黑臉色微變,因為劇痛而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床鋪的床單,身體一點點向後蜷縮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眼睛裡的詛咒忽然像是要甦醒一樣的暴動起來了?!
好、好痛——!
伏黑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似乎痛苦到了不可抑制的程度了。
翻窗進入了房間的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男人一雙狹長的赤紅色雙眼冷淡的掃視過周圍「熟悉」的醫務室的環境,目光一轉,盯向那邊角落裡雙眼緊閉額頭滿是冷汗的伏黑惠。
看著後者痛苦的神色,男人原本只是淡漠的表情一變,皺起的眉頭展現出他不佳的心情。
他毫不猶豫,直接大步走向了那邊因為感知到了危險的來臨而向床內部艱難移動著的伏黑惠,穩穩的在他的面前停下。
他要幹什麼?!
勉強的睜開雙眼,伏黑惠艱難的抬頭,想要透過黑蒙蒙的眼前看清眼前人的長相,卻被先一步一把按住了手,不容置疑的直接從他的眼前移開!
感知到對面陌生人的力道之大,簡直像面對虎杖時一樣,伏黑還沒反應過來,他緊閉的左眼皮就被那人的另一隻手一下子掀開了。
剎那間,原本劇痛的眼睛在男人的手觸及的那一刻,像是乾涸的大地遇到了甘霖一般,清亮的舒適感瞬間讓他的頭腦清醒了大半,眼前原本劇烈掙扎著的黑色蛇影也停了下來。
他的眼眶因為對面的人略顯粗魯的動作泛紅,可伏黑本人卻絲毫沒有閉上眼的欲望。
……眼睛、似乎好受一點了。
雖然眼前還是有黑影,可並不是伏黑的錯覺,他看到自己左眼中的黑色蛇影一動不動,甚至開始漸漸變得半透明了。
——他的左眼能看見了。
一滴生理淚水因為眼睛乾澀而滑落下來,伏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他恢復了正常的左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樣:
高大的男人面無表情,長相併不周正,甚至因為狹長的眉眼和冷淡的表情略顯漠然,如果按照相由心生來判斷的話,對面的人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光明正大的好人,倒像個善於攻心的小人。
不知道戀人的好同學現在正在內心編排自己,折原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拇指,上面一條青色的蛇印已經從伏黑的眼中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如法炮製,一臉完成任務的秩序性,抓著停止了反抗的伏黑的右眼,再次將那隻眼中的蛇咒也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