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4页)
过了会儿秦渡又严谨地道“哥,你说,星洲阿奶很爱她,也有过陪她康复的经历把老人接来之后,露出点希望她定居的意思可行么”
秦长洲笑了起来“可行。渡哥儿居然开始盘算以后了”
秦渡也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地望向天际。
东天一轮朝阳初升,未散的雨云被映作黄金般的色泽。
秦长洲和秦渡并肩坐在一处,他抽完了那根烟,慢吞吞地道“渡哥儿,你能盘算以后,就是好事。”
“走了,”
秦长洲散漫地道“早起头,今朝医院也没有班,哥哥回家抱媳妇去了,你进去陪着些,小姑娘的药先按哥留的吃。”
秦渡说“好。”
接着秦渡将烟摁灭了,送秦长洲去电梯口。
电梯旁窗台上摆了一盆明黄的君子兰,被阳光晒得亮堂堂暖洋洋的,秦长洲拎着医药箱等电梯,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似的,复杂地开口道
“渡哥儿。”
秦渡手还插在家居裤兜里,示意他快说。
“关于那个小姑娘,”
秦长洲眯起眼睛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秦渡眉峰一挑“”
秦长洲问“谁给她换的衣服”
秦渡““
秦长洲像是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一般,眯起眼睛看着二十一岁的秦渡以昨晚大雨的瓢泼程度,那个小姑娘没被淋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而且今早还穿着秦渡的衣服,这概率别说oo5,都小到oooo1了
空气中流淌着尴尬的沉默,秦长洲饶有趣味地审视着自己的表弟
秦渡立刻连送都不送了,直接冷漠地转身滚蛋
秦渡连着淋了两夜的雨,饶是身强体壮都有点顶不住,说话声音都有点变了,他给自己冲了杯感冒颗粒,端着马克杯,望向楼梯上他的卧室。
他整栋公寓都装修得极为冷淡,黑色大理石、黑镜面、深灰色的布料和长绒毯,一如他本人对世界的看法,他对这所公寓生不出感情,而这本来就不是个给他容纳感情的空间。
可是如今,十九岁的许星洲睡在他的床上。
秦渡将感冒颗粒一口闷,上楼去,许星洲仍然蜷缩在他的床上。
她连姿势都没怎么变细软的黑,白如霜雪的皮肤,指节上、额头上的红药水,手指尖微微痉挛着拽紧秦渡的被子。深灰的被子下露出一截不知什么时候崴了的、已经有些青的脚腕。
秦渡那一刹那,感受到一种近乎酸楚的柔情。
那个女孩眼睫紧闭,眉毛细长地皱起,像是顺着尼罗河漂来的、伤痕累累的婴儿。
而婴儿,应当被爱。
秦渡把卧室里的锐器收起,从剪刀到回形针,指甲剪到玻璃杯,将这些东西装进了盒子,然后坐在了床边,端详许星洲的睡颜。
她额角磕破的皮,梳不开的头,眼角的泪痕,被泪水泡得红肿的眼尾,毫无血丝的嘴唇。
秦渡握住了那个姑娘的手指。
许星洲大约还是讨厌他的,秦渡想。
她那样过分的拒绝甚至羞辱,数小时前见到他时惨烈的躲避,无意识的撞墙无一不昭示着这一点。
秦渡自嘲一笑,靠在床上,阳光镀在他的身上,窗外掠过雪白飞鸟。
他不再去碰熟睡的许星洲
秦渡大约是太累了,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他还真的一觉睡了过去。
他毕竟已经近四十八个小时没睡了,饶是精力充沛都有些受不了,再加上彻夜疯找人,情绪高度亢奋秦渡先是靠在床上睡,后来又滑了下去,半个人支在床下。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秦渡一觉睡到了黄昏,才被饿醒了。
窗外夕阳金黄,秦渡饿得肚子咕咕叫,怀里似乎抱着什么热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他睁开眼睛一看
许星洲退烧药药效过了,烧得迷迷糊糊,整个人乖乖软软地贴在秦渡怀里。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