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会闹小脾气,说明他没有太生气,俞楚冉自由心证地释然了,回去换了一杯牛奶,苏凌曦闷着头喝完,翻了个身缩进被子。
“凌曦,这一阵子是不是工作太辛苦?”
他也钻进被子,从后面抱住苏凌曦,低声诱哄:“等忙完世通的case,我带你去休假,怎么样?”
苏凌曦动了一下,兴致索然地点点头,俞楚冉扳过他的身体,像哄孩子一样搂在怀里轻拍,苏凌曦抬了抬眼皮,身体惬意地享受他的爱抚,胸口却憋闷得快要窒息。
俞楚冉收紧了怀抱,在他额头轻吻一下,柔声命令:“说‘好’。”
“好。”
他靠在男人怀里,乖乖地回应。
像一艘迷失了方向的小船,由他带领着在情欲的惊涛骇浪中颠簸,远离堤岸,在风浪中苟延残喘,节节败退,只为了那若隐若现的一缕生机。
十月初,世通的工程终于顺利验收,双方合作愉快,穆老板一开心,包下世通顶楼餐厅请全体员工聚餐,世通的经理也给打了个超低的折扣,香槟无限量供应。
苏凌曦睡了一天,睡到脑袋发晕才从床上爬起来,俞楚冉难得大发善心没有闹他,还殷勤地跟进跟出,帮他洗澡换衣服。
由于睡太久神志不清,苏凌曦一脸痴呆相坐在床上,伸开手臂穿上衬衫,然后应要求抬起头,让俞楚冉给他一颗颗系上钮扣,打上领带,穿裤子的时候则是身体前倾趴在俞楚冉身上,让男人给他套上裤子再系好皮带,俞楚冉的服务可谓周到极了,连袜子都给他穿起来,苏凌曦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喃喃道:“你真好……”
“你才知道啊?”
俞楚冉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受赞美,苏凌曦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再好一些就好了。”
“就算不满也不许退换。”
俞楚冉拍拍他的屁股,说:“时间差不多了,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清算。”
苏凌曦伸了个懒腰,晃动着一身懒骨头跟在俞楚冉身后,再让他给穿上外套,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在车子里打呵欠。
“该找个风景区度假,给你好好养养精神。”
俞楚冉摸了摸他略显苍白的脸,说:“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讨苦吃。”
苏凌曦嘀咕了一句,苦恼地揉揉额角,这些天他一直吃不香睡不好,一躺下就没完没了地做梦,而且全是让人不爽兼害怕的梦。
俞楚冉看了他一眼,绽开一个邪气的笑容,压低声音说:“自讨苦吃?你下面那张小嘴不是每次都‘吃’得蛮香吗?”
苏凌曦被调戏得后颈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是该暴走还是该泄气——怎么这个死男人什么事都能扯到床上去?
二十、
这种应酬的场合,俞楚冉不能时时刻刻把他罩在眼皮底下,苏凌曦终于能飞出笼子透透气,他端着食物和酒找到阮亦杰,两个人闪到露台上吹风,对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瘦了,俞楚冉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凌曦苦笑了一下,没什么胃口地品尝盘中飧,阮亦杰察颜观色,就知道这小子情路只余坎坷二字,他长叹一声,说:“你们这样原地转圈圈,真能把看的人急死,小苏,阿德那家伙已经扒到他大哥了,最近老想找机会跟你炫耀。”
啧,可惜俞楚冉把苏凌曦看得死紧,别说那群人了,就连他这楼上楼下的死党,一天都难见几回,而且大多是上下班的时候匆匆一瞥,连话都搭不上。
小苏能招惹上那么一个怪胎兼独占欲超强的男人,也算是衰到底了,偏偏当事人像钻了牛角尖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
“慢慢来吧,也许磨上几年,他能对我产生感情也说不定。”
苏凌曦看着满天繁星,自嘲地说:“拼耐力了,磨到老死能听他一句示爱我也甘情愿。”
阮亦杰除了摇头叹气之外,想不到其他应景的反应,他拍拍苏凌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苏,不应该是这样,你们现在像是在茶壶里煮饺子,里头已经煮稀烂了,外面还硬撑着好像很美满,你至少和他提出你的要求,让他明白你想要什么。”
苏凌曦摇头,说:“我不敢,他给我划了线,我不敢轻易越过,保持原状……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活跃的、充满自信的苏凌曦被驱逐到心里最荒凉的疆域,剩下一个胆怯的、患得患失的卑懦灵魂,每天活在坚持自我与曲意迎合的矛盾挣扎中,迷茫、恐慌、不知所措,因为爱得太深无法自拔,让他变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真傻……”
阮亦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连连摇头,苏凌曦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谁都要犯一次傻,不然人生不完整。”
“我宁愿残缺着过一辈子算了。”
阮亦杰朝他举举杯,说:“祝福你。”
苏凌曦和好友碰杯,喝完酒之后回到餐厅,结果一进门就被一个冒冒失失的服务生撞到,手上餐盘一歪,食物的汤汁全溅到衣服上。
服务生连连道歉,苏凌曦挥挥手表示没什么,看到远处俞楚冉正和几个业务经理相谈甚欢,他没打算过去打扰,直接打电话给苏云生:“叔叔,开个房间给我,我要换一下衣服。”
苏云生对这个侄子向来有求必应,不仅给他开了房间还拿来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苏凌曦冲了个澡出来,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像小孩子一样懒洋洋地眯着双眼,坐在床边让叔叔给他吹干头发。
只有亲人才会这样无条件地宠他,苏凌曦幸福之余,又难免有些惆怅,苏家的人都有一种一脉相承的固执性格,说好听点是义无返顾永不放弃,说难听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