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按理,五郎君晨起时,娘子也要跟着起榻,服侍五郎君更衣洗漱,然后恭送五郎君出门,等五郎君走了,若是时候还早,大可再睡个回笼觉。”
这是一个侍妾的本分,孟娘子却一次也没有做到过,反倒嫌五郎君动作太大、灯烛晃眼,影响她睡眠。
五郎君已经连着几回晨起都没让点灯了。
哦,还有,她甚至连五郎君都不怎么叫了,自称也变了,张口便是你呀我的,多不合规矩。
眼下两清正浓时,五郎君自然愿意迁就,可谁说得准这风光能持续多久?
“娘子不能光图一时省事,还需为将来作些打算。男人都喜欢体贴柔顺的……”
孟弗嗯嗯点头:“知道知道。”
她答应得好,转头就抛脑后,秋盈哪会不知。
还要再劝,孟弗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埋头吃糕点的春盎:“你再啰嗦,春盎一个人吃完了。”
魏骧让人送回的那些花糕,她只吃了两块,余下的让院子里的人分食了,粗使婆子、洒扫侍女尽皆有份。
“秋盈姐姐,我给你留着呢。”
这张记的花糕是很美味,春盎倒不仅是贪嘴,她在琢磨能不能照样做出来。
秋盈被这一打岔也说不下去了。
孟弗拉伸完,去了浴房。
泡在兰汤里时还在想,有个整天催自己上进的侍女实在是心累。
可她又不打算升职,下岗也无所谓,当然提不起兢兢业业的心,敷衍敷衍走个过场得了。
再说魏骧适应的不也挺好?那她又何必给自己上难度。
人啊,要学会放过自己。
要吃苦也是吃专业上的苦,若是在别的地方上赶着捡苦头吃,那这辈子注定会有吃不完的苦。
入夜。
芙蓉帐里。
一场尤云殢雨才过。
衾被凌乱,发丝交缠,双双沉浸在余韵中。
孟弗昏昏沉沉,依偎在魏骧怀里,双眸似阖非阖。听他在耳边问:“这回感觉如何?”
早先她随口说过一句“美中不足,只知使蛮力,叫人兴致大减”
的话,他似乎很介意,怀着一雪前耻的心,每次结束都要让她点评一下。
天知道,孟弗点外卖都不爱给评价的。
勉强睁眼,打量着魏骧。
玄色细绫寝衣大敞着,胸膛上泛着水光,禁欲中又透着几分诱人。
赶忙打消色心,心思回归到正事——好像也不怎么正,他们俩在榻上就没正经过。
凭心而论,魏骧现在差不多是无可挑剔了。反正她也没有更多比较,只知以他这样的悟性和努力,再发展下去自己很难招架。
不过孟弗不敢说。倒不怕他得意,只怕他一得意就忘乎所以。
“尚可,还有进步空间。”
以为这样答总该安全了,不料话落这人起身,直接抱着她去洗浴。
两个人一起洗,能安什么好心?
果然,浴房很快变成了另一个战场。他还振振有词,声称光阴不可轻废,他想继续进步……
什么时候结束的孟弗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总之结束后她手指都懒得动。魏骧则脸不红气不喘,精神奕奕,丝毫感觉不到累似的。
唉,刚开荤的男人惹不起,重欲体力又好还不肯委屈自己的男人更惹不起。
烛光之下,魏骧用视线描摹她的眉眼,红润的唇、酡红的脸……察觉刚刚平复的冲动又有复燃的趋势,连忙移目看向帐顶,手圈着她的肩轻轻拍抚。
“睡吧。”
瞧她这疲累模样,也不忍心再折腾她。
孟弗伏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蓦然想起一件事来,顿时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