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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昧的眉頭越鎖越緊,終於忍無可忍:「吵死了。沒看見我在思考嗎?」
宮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愕然地看著昭昧,突然激動起來,跪爬幾步抓住昭昧的衣擺:「公主,公主!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您知道的,我什麼也沒說啊!」
昭昧見她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有些不適,將要轉開視線,又愣住了。
這人,有點眼熟。
她問:「陛下為什麼殺你?」
宮人眼睛發光,像垂死的魚遇到了水,急切地說:「我不知道,我明明也沒說什麼,為什麼陛下要殺我呢?公主,陛下那麼喜歡您,求您救救我吧,陛下的人就快到了——」
「陛下駕到!」
聲音剛落,宮人面色一片煞白,動作更加激烈,幾乎把衣服從昭昧的脖子上擼下來:「公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屋外沉重的腳步聲響,跟著是宦官響亮的一聲:「抓起來!」
「我不想死!」撕裂的聲音扎進耳膜,很快只剩下無助的嗚咽。
兩名宦官封住她的口,將她硬拖了出去。一個周身赤黃的男子走進來,笑容滿面地招呼:「阿昭。」
昭昧的面龐亮起來:「阿耶!」
她興奮地高喊,縱身一躍,跳進男子懷中。
李益將她抱起,掂了掂,說:「又重了。」
昭昧一言戳穿:「上次見我才過了幾天,哪有那麼快。」
「但是阿耶真的抱不動了。」李益放下阿昭,看向武緝熙。
從他進門開始,她就坐在那裡看書,半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一個宦官走進來,請示如何處置那名宮人。李益收回視線,說:「老規矩。」
他說得很輕,可跪在庭院中的宮人卻反應很強烈,掙扎著要跑。宦官揪住她髮髻扯回來,按在條凳上開始執行「老規矩」。
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甚至,連昭昧也數不清是第幾次了。沉重的木板一次又一次砸下來,拍打的聲音單調又枯燥,昭昧往常並不感興,這次卻不同。
「阿耶。」她問:「這是怎麼回事?」
「阿昭。」出聲的是武緝熙:「過來。」
昭昧不動,執拗的目光仍盯著李益。
「因為她犯了錯。」李益笑笑,輕拍她的腦袋說:「去找你阿娘吧。」
昭昧還是不動:「犯了什麼錯?她說她沒說什麼——她是因為說了什麼才犯錯的嗎?」
李益耐心地回答:「嗯,她說了不該說的,所以犯了錯。」
他回答了,可又什麼也沒回答。
什麼是不該說的?昭昧還想問,武緝熙的聲音重了些:「阿昭。」
昭昧不情願地走過去,可心思重重,根本看不下書。這時候,板子起落的聲音就鮮明起來,伴隨著宮人的□□,一個勁兒往耳朵里鑽。
她騰地起身。走到李益面前,抱著他的胳膊說:「阿耶,別打了。」
李益和顏悅色地說:「犯了錯誤就該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