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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阔步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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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隱藏實力,我們連參賽資格都直接隱藏了。」

「什麼意思啊?你們七班不打算參加籃球比賽了?」

「下個月籃球比賽是為了選拔校隊,我們高三的學生哪裡還有閒工夫參加校隊啊?所有學校的校隊隊員基本上都是從高三上學期開始6續卸任,這學校剛開始組建校隊,高三學生打得再好,都不可能選進校隊主力的。」

烈山中學應該是高三與高二班級數量比例差最大的學校,畢竟在獨立建校之前就是以復讀為特色的教學單位。如今高二有五個班,而高三卻有九個班,當然,其中有四個是復讀班。

顧孝一在提出舉行全年級籃球比賽時,高三教學年級組的老師們已經進行過一輪討論,最初的結論是復讀班沒必要參加這次比賽了。原因正如秦雙所言的一樣,這次比賽是為了選拔校隊,原本高三就是最後一個學年,更何況復讀班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再戰高考,校隊也好、籃球比賽也好,之於他們而言既沒有時間也完全不具有任何意義。

不過後來,不知道在什麼力量的推動下,教務處領導和年級組老師們協商給出了一個最終方案,那就是由復讀班學生們自己來決定要不要參加比賽。

兩周前,秦雙所在的高三七班曾有人討論過這件事,不過在這個成立的復讀班級里,學生們來自不同地區不同學校,高考成績也都不分伯仲,在沒有老師出面組織的情況下,這件事不出所料的很快就下落不明了。

倒是劉嘉宇對於籃球比賽的熱忱絲毫沒有因為即將面臨高考而打折扣,不僅如此,他還不遺餘力的想要將自己的熱忱分享給眼前這位發小:「也不一定啊,我聽說顧大神選拔校隊的辦法別具風格。高三怎麼了?年紀大我們用腦子打球啊。」

秦雙給劉嘉宇投去一個「關懷弱智」的眼神,說道:「你沒高考過吧?」

劉嘉宇理直氣壯:「沒有啊,那不是明年的事嗎?」

秦雙吃完最後一口熱乾麵,把便攜筷子放進餐盒,扣緊了餐盒的蓋子,說:「我們復讀班,除了明年的高考,其他事都不重要了。籃球只是愛好,高三以前可以打,高三之後也可以打,偏偏高三不能打。現在這麼拼命打球,沒意義,能給高考加分嗎?」

他說完,準備冒雨返回教學樓。

劉嘉宇跟了上來。二人一路小跑。秦雙卻在進教學樓後去了一趟衛生間。食堂洗碗池跟食堂一樣,通常都是人數爆滿的狀況,所以他每次都選擇回教學樓衛生間去洗碗。劉嘉宇也跟了進來,略顯驚疑的看著秦雙在洗手池前刷著餐盒。

劉嘉宇用一副年過半百的口吻指摘道:「老秦,在這裡洗碗可不講究。」

秦雙給劉嘉宇投去了一個「關懷重度弱智」的眼神:「這叫效率。」

劉嘉宇抱起雙臂,認真的問道:「我聽說你以前是二中校隊隊長啊。」

秦雙手上刷碗的動作有了幾分遲疑,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他反問:「你聽誰說的?」

劉嘉宇說:「我媽說的。」

秦雙抬頭看了劉嘉宇一眼:「你媽又是聽誰說的?」

劉嘉宇說:「我媽當然是聽你媽說的。」

秦雙知道自己的老媽跟劉嘉宇的老媽曾經是同事,以前還在一個大院生活時,屬於那種經常串門、一起抱團說閒話的親密關係。雖然後來各自搬離了大院,但這座小城市並不大,隔三差五總會在菜市場、大市或者降價甩賣會場上相遇。

劉嘉宇告訴秦雙,那大概還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們兩個人的母親在單位職工活動室里相遇,那年剛好是劉嘉宇快要參加中考,劉嘉宇母親特意向大一屆的秦雙母親請教了一下心得。中考能有什麼心得?就算有,也不會是適用於每一個人。聊著聊著就變成了母親之間的互相攀比,這種攀比很有意思,通常採用的方式都是對自家孩子明著貶低、暗中誇耀,講究的是一種潤物無聲。

秦雙母親就是一個勁兒批評秦雙本來初中成績特別好,憑自己本事考進了市二中,頭一學期還當上了學習課代表,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被選進了籃球校隊,內部遴選之後還當上了隊長,「打籃球多耽誤學習啊,跟他說過多少回,就是不聽」,「這又是課代表又是籃球隊長,兩邊怎麼能顧得上」,「他還跟我犟嘴,說什麼在美國中學校隊都是擠破頭搶著進去,咱們中國的校隊能像美國那樣嗎?簡直瞎鬧嘛」,「然後要我們給他買什麼籃球裝備,什麼球鞋,還得是什麼杜蘭特12代,哎喲你不知道那鞋,一雙就要一千三四」。

「這都是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秦雙收好餐盒,頭也不會的出了衛生間。

他完全能想像得到兩個母親當時見面的情形。市二中的籃球校隊在本地同樣頗有歷史和名氣,那會兒他被選中當上隊長,他媽還專門請親戚們吃了一頓飯,特意把這件事宣揚了一番。但成年人接受鮮事物的時效非常短暫,這件事不僅很快失去了原本的熱度,到後來甚至還造成了負面效果。畢竟打籃球是課外之餘的事,在所有人眼裡學生的本職工作還得是學習。尤其是從高二開始,他連續三次月考成績發生明顯下滑之後,籃球更是被劃歸為了玩物喪志的行列。

他曾經懷疑過自己高考失利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在籃球上面投入了過多時間。只是這麼久以來,他始終沒能找到兩者之間確鑿的聯繫,該背的課文自己背了,該做的課外練習自己從沒落下,該去周末補習班自己也沒逃過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