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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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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第1页)

威脅的話,沈彬這些年也聽了不少,早就已經麻木了。

他微微偏過頭,過去的事,他不想去質問,因為一旦質問出來,不但不能解氣,相反把自己置於屈辱的深淵裡。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即便什麼都明白,什麼都了解,也不願意直接戳穿這層岌岌可危的窗戶紙,面對醜惡的真相。

所有的感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不過就是分手而已,沒必要像個怨婦一樣大吼大叫或者滿腔憤怒的相互指責,到最後連唯一的尊嚴都丟掉。

沈彬自嘲地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還沒勾起就再也上揚不了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沒有找誰做靠山,只是十一年了,我也真的累了,沒耐心再等下去了,你的身邊從來也不缺人,更不會少我一個。」

楚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眼睛,銳利的眼神帶著探究和審視,想從他眼裡看出點兒什麼。

沈彬平靜的對視著對方,漆黑的眸子依舊柔和,可裡面除了淡漠禮貌的疏離之外,就再也沒了任何東西。

「你在等什麼?」楚寒不解地問。

一句話,讓沈彬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麼。

他笑了一下:「沒什麼,我也不需要了。」

這樣不陰不陽的說話方式讓楚寒有些惱火,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按照沈彬說的,他們一起十幾年了,也一直是這樣過來的,沈彬從未有過任何不滿,也從未說過什麼。

但高興一出現就什麼都變了,他明知自己討厭高興,他竟然還敢一意孤行。

這口氣,楚寒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楚寒胸膛竄動的怒火難以平息,他就不相信,沈彬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就被高興這麼容易給取代了!

他挑了挑眉,從眼底掠過一點孤傲的笑意,他伸手拍了拍沈彬的臉,如同以往一樣,口不擇言地發泄著心中的怒意。

「你真以為,我沒了你不行嗎?行,既然你這麼急著對高興投懷送抱,我也成全你,有本事,以後你都別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

大門轟然關閉的瞬間,房間裡的家具都被震動的抖了一下。

沈彬無力的閉了閉眼,原本就是要結束的,此時只是說清楚了而已。

悲傷的時間已經過去,現在的他反而變得格外的坦然,對於一個不愛你的人,十天和十年其實根本沒有分別。

重躺到床上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楚寒根本沒有留下鑰匙,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以他高傲不馴的性格,只怕想起來後也會扔掉,要不要回來,也都無所謂了。

夜色漸漸深沉,瀰漫起一層薄霧,入鼻的空氣很是濕潤,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楚寒微眯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嘴裡含著一根煙,菸灰已然燒盡,他卻沒有半點察覺。

裊裊升騰的煙霧充斥著整個狹窄的車廂,車台上的煙缸里,橫七豎八的熄滅了上十個菸頭,長時間的不通風,以至於連空氣都是迷濛的。

他看了一眼樓上,沈彬房間裡的燈已經熄滅了。

楚寒深邃的五官隱沒在黑暗之中,他在車裡靜坐了很久,眼底泛起的深沉異樣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厚。

若非極度煩躁,他基本很少抽菸。

視線落在副駕駛上的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上,楚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翻湧了起來。

胸中的不甘與怒火凝結,楚寒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手骨迸裂出鮮血來。

「給你慣的!沒邊兒了!等你下次來找我,我他媽乾死你!」

都說睡不著是沒經歷過疲累,吃不好是未嘗試過飢餓,放不下是因為心中還有執念。

執念一旦化去,沈彬的生活也變得平靜而安寧。

冬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他拉開窗簾,望著對面的青山,柔和的陽光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染上一抹嫣紅,落地窗的玻璃上浮現出一張淡定溫和的輪廓。

私立醫院與公立醫院還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高興已經可以出院,沈彬也給出了出院意見,但決定權卻在他手上。

因為他是醫院的VIp,他的病房,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使用。

離不離開,全部取決於他。

剛剛換好白大褂,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沈彬抬頭便看到高興那張去陽光般和煦的笑顏。

高興慵懶的斜靠在門框上,微笑著看著對面的人,手裡的早點在半空中晃蕩:「可以進來嗎?沈大醫生。」

沈彬彎了彎眉,這樣的高興,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痞里痞氣的感覺:「你還沒吃早餐?」

「吃過了,我覺得還不錯,就給你也帶了一份,嘗嘗看。」

高興走了進來,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甜豆花?我還真是好久都沒吃了。」

沈彬舀了一勺,餵進嘴裡:「你真不打算現在出院?在這裡一天的費用可不便宜。」

高興不以為然:「沒關係,我再等幾天,院長早上在我這裡來過,他說請我和韓青一起吃頓飯,為昨天的事做和事佬。」

沈彬有些愧疚地說:「把你也拉進來,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高興用著一種完全無所謂地語氣說:「你跟我這麼見外幹什麼,你要真覺得過意不起,請我吃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