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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初:「……」
他一個字都不寫,能不整潔嗎。
「少陰陽怪氣。」郁初轉身進衛生間。
「沒有,我只是轉述原話。」偏偏陳商語氣真摯得厲害。
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吳桐說的。
郁初可不記得吳桐是個會拐著彎罵人的人。
半小時後,郁初坐在椅子上木著臉盯著面前的英語卷子。
字母是字母,看起來非常熟悉,但連在一起,就變成了陌生人。
實際上剛上小學那會兒郁初還是會好好學習的,但後來——
那天郁初像平時一樣坐得很板正地學習,因為他媽叮囑他要好好學習。
但郁初人比後排的男生要高一點,那個男生以自己看不見黑板為由,開始踹郁初的椅子腿。
一開始郁初還讓著他,他真以為自己擋了別人的視線,就彎了點腰,但是彎腰也沒有用,那個男生還是踹他的椅子,甚至下課扔他的書、扔他的筆,扔進教室後面的垃圾桶。
郁初都一聲不吭去撿了回來。
那個男生就帶著別人嘲笑他,「沒有爹教,居然還會翻垃圾桶,也不嫌髒。」
郁初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個男生帶著班裡的人欺負他、孤立他。
郁初記不太清自己那天是怎麼反抗的,他好像只是把吃飯用的勺子扔在了男生臉上,只差那麼一點點,勺子就插進了男生的眼睛裡。
他媽收到消息趕到學校的時候郁初正面無表情地接受著男生父母的謾罵,他一聲不吭,他媽彎著腰給人道歉,罵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打人。
郁初說,是他們先欺負他。
他媽說他們為什麼會欺負你?
郁初說不知道。
郁初只知道,好像好好學習是沒有用的。
盯著空白的英語卷子看了一會兒,郁初扔下筆,「我出去轉一圈。」
他沒什麼寫作業的心思。
再者他也不會寫,升上高中以後他就沒怎麼聽過課。
還沒聽見陳商回復,郁初就裹了外套出了門,走得很急很快。
陳商看了會兒緊閉的老舊的門。
郁初雖然平時對他總是一副「你別靠近我的」表情,但陳商能感知到,郁初的心情並不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難道是因為讓他寫作業?
陳商也知道自己只是負責照顧郁初,並不應該去逼著他學習,但等郁初成年以後,不再需要監護人以後,高中畢業以後,如果考不上大學,他又該做什麼?
沒辦法,陳商最近總是不自覺地想到這些問題,他的思想並不前衛,除了靠學習改變郁初之前亂糟糟的人生,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