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第3页)
吴心语是他的同桌,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不好好学习,但也不妨碍别人。
某一天午休趴在桌上,徐非被她x1鼻子的声音弄醒,又偏过头继续睡。到上课时,徐非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和校服袖子上的sh润,哦,原来她哭了。
他在本子上写着,“发生什么了?”
推过去给她看。
吴心语接过来,拿起笔酝酿会儿开始奋笔疾书,她好像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徐非帮他盯着老师的动向。
因为吴心语是差生,所以她g什么在老师眼里都很碍眼,你不能指望一个常年吊车尾的学生发奋图强,如果她突然开始写东西,那一定是在传纸条。
曾经有次,吴心语实在无聊,所以开始抄笔记,英语老师过来面se不善地盯着她的本子,直到确认她写的是黑板上的语法,才有些失望地走开。
“我上次回家,碰到了一个小学同学在门口晒太yan,她抱着一个孩子,竟然已经当妈妈了,可她不也只是一个小孩吗?”
“我毕业后是没书读的,这个只能怪我自己,学不进去,再读下去也只是浪费。可我爸现在就在想着怎么给我找个对象,让我嫁出去,他不愿意养着我了。”
“他明明就是重男轻nv,我哥要买电脑、球鞋,要报街舞班,很贵,他都愿意给他钱,而我一年的学费、生活费才多少,他没给我一点好脸se。”
“那个同学明明也没十八,我看她就像被生活折磨成三十多岁的样子,就突然变得毫无生气,我好害怕,我怕我也会变成这样。”
有的人失去了很多,但他依旧有强大的支撑。有的人看起来还行,但她什么都没有。可见这世界上除非是完全一样的境遇,哪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他突然心很软,本来是脾气柔和的人,也生出一个冲动的想法。所以徐非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x市,有住的地方。”
吴心语对未来很迷茫,她也没仔细想过离开代表了什么,独自在外地生活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想逃。所以,她对他说:“好,我想去。”
吴心语把这件事跟父母讲了,只说是自己想去那边打工见见世面,她爸爸冷着脸,不发一言算是同意。临走前几天,母亲帮她收拾行李,又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些饼g面包让她在路上吃。最后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沓不新的钞票。
她握着这三千块在徐非面前哭得很是伤心。
徐非有点后悔,当初的邀约是不是有点草率,他无法保证她的以后,他又有点矛盾,他觉得她可怜,可又不想用这样的姿态,怕伤了她的自尊。
他的手伸了过去,还没触碰到肩膀,最后也只能00她的头,“别难过了,换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这不算什么好的安慰,所以徐非并不指望止住她的哭泣,他只是准备好了纸巾和一瓶冰可乐,在她需要的时候递给她。
吴心语怕去了多花钱,往箱子里放了又放,最后发现自己能带的拢共就这么点东西。
徐非的爸爸给他一张卡,“里面两万,花完了打个电话。”
他轻装上阵,后妈说缺什么直接买,衣服有要的到时候给他寄过去。
y座并不舒适,车厢摇晃着,距离到达还有很久很久。
环境恶劣,又是在奔赴未知的远方,他们心情都有些沉重,先开始也不怎么讲话。吴心语t0ng了t0ng他的胳膊,“p4带了吗?”
徐非从包里拿出来,分给她一只耳机,他下了ga0笑一家人的最后几集。
她看得认真,笑了又哭了。徐非盯着她睫毛上挂着的几颗小水珠,有些出神。
终于到达x市,两个人的下半身都像要散架,徐非拉她去等出租车,她心疼钱,但是腿实在是太难受了,只好咬牙同意了。
司机听了他报的地址,“一百块。”
吴心语在旁边默默扯住徐非的袖子,接连问了几辆,司机都很强势,不打表,一口价,宰的就是你的别无选择。
实在没办法最后还是上了车,座位算不上顶好可也b火车软和,吴心语很快就睡着。
徐非把她推醒,两人一起卸下行李,面前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有离开这个想法时,心情很激动,在路上时,满脑子都是不舍,到达时,脚踩在这片土地上能感觉到踏实。
徐非把自己的小箱子给吴心语,提着她的上楼,吴心语跟在他后面,三楼是他们要住的地方。
“我习惯住这边,那间房是你的。”
“好。”
吴心语拖着自己的箱子,走了进去,床、衣柜和一张书桌,款式都很简单,房间很大,几乎是她从前的两倍,称得上她心目中的“豪宅”
。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傻笑着,转头又在计算这样一间房租出去得多少钱。
这边的生活用品都是徐非拜托舅舅提前买好的,他得买点东西去拜访一下,“我晚上出去一趟,你要是饿了,就下楼往右手边走,那边有几家小饭馆。”
吴心语去吃了一碗米粉,又看到街边有卖卤味的小推车,奢侈地给自己加了个j腿。
她回来后开始收拾房间,东西很少,摆出来还显得怪可怜的。她洗好澡趴在床上,两条细腿开心地扑腾,她又想起了什么。
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写今天的花销,一边写徐非付了哪些账,他没有开口找她要,但她知道自己该还,就可惜现在自己不能立马给他,写完又塞在枕头下。
这张床b从前宽大柔软,根本不给她机会认床。
他们就这样一起来到了x市。
如果这样一件事发生在一对情侣间,是惊天动地的、浪漫的私奔。
可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