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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输血(第1页)

视线逐渐失去焦距,像是被蒙上一层虚幻的滤镜。

陈泽野出现在面前的那个瞬间,祁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所以幻觉才会变得如此真切。

直到冷冽的气息渐渐把她包围,仿若注射进身体的镇定剂,她才终于相信

这不是梦。

陈泽野真的来救她了。

原来奇迹也能降临在她身上。

陈泽野仓惶赶到的时候,角落中的女孩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如纸,丝衣服全被冷汗黏住,暗红的血凝固在青灰色地面上,小腹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生生捏碎,疼痛在这一刻生转移和共鸣,压抑到难以呼吸。

他冲过去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因为怕会弄疼她的伤口,力气克制收敛得厉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掌心轻抚上她侧脸,陈泽野眸色浓到化不开,嗓音沉哑,他一遍又一遍地抱歉着“对不起安安。”

“我来晚了。”

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掉,祁安痛苦地摇了摇头,蜷缩无力的手微动了下,陈泽野余光注意到,立马向下攥住她冰冷的手掌。

黏腻的血混入,他们十指相扣。

“告诉我哪里疼”

“别怕啊安安。”

陈泽野轻吻着她额头,“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

热泪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流淌,这是极度恐惧痛苦之后留下的应激反应,祁安根本无法控制。

她想开口告诉他,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但是她实在太虚弱了,喉咙仿佛被生涩的刃刀割破,唇瓣开阖触碰,也只能断断续续出零星的音节。

陈泽野慌张到无措,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安安。”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延迟的疼痛在这一刻蓦地爆出来,祁安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下来,下颌线收紧绷出弧度,琥珀色瞳孔湿漉,她抬起眸看着他,费力点点头。

陈泽野低身靠近,耳侧贴上她唇瓣,听见她颤抖着叫他名字。

“阿泽。”

祁安重重吸了口气,划入嘴角的液体腥咸,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每一个字都很艰难。

“我怕我来不及告诉你。”

“我也很爱你。”

救护车的鸣笛划破小镇上空。

蓝红色交错的光影,在这个兵荒马乱的雪夜中穿梭摇曳。

祁安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在救护车还没赶到的时候,已经晕倒在陈泽野的怀里。

冰冷安静的医院长廊,手术室外的提示灯经久长亮。

头顶的白光刺眼而炫目,陈泽野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头颈颓败低下,额角青筋暴起,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绷得很紧,就像是染上了某种痛苦的恶疾。

江驰逸、蒲兴还有嘉嘉赶到的时候,

他仍然维持着这个姿势,

衣襟上沾满祁安的血迹,怀里还抱着她那件被撕到破碎的棉服。

嘉嘉看见那些血,情绪一下子就收不住了,声音里染了哭腔“安安她怎么样了”

陈泽野没接话。

“都怪你。”

眼泪越掉越多,嘉嘉手握成拳,在蒲兴肩膀上胡乱锤了几下,“我当时就说要陪着安安一起住的,都怪你不让。”

“要是我在的话,肯定不会出事的。”

“怪我怪我。”

蒲兴掌心包住她的手,把人揽到一旁安慰,又偏头朝江驰逸使了个眼神,让他去看看陈泽野那边的情况。

“阿野。”

江驰逸在陈泽野身旁蹲下,不太确定地问,“你还好吗”

可陈泽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祁安进去已经有半个多小时,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到底有多难熬,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女孩最后对他说的那两句话,那好像是祁安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和他表达自己的情感,本来应该值得高兴,但他现在只剩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