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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自在天在哪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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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焰烧身蛾扑火(第2页)

“这事成了以后你就是我亲舅舅!我给你养老收尸!”

降嗔靠在一墙之隔后,伸出食指堵住自己的耳朵,生怕听见这句话沾上晦气。

“我哪配做你的舅舅啊……”

他叨念着想起本职工作,从腰间抽出长剑夹在臂弯之中擦过,挑出一个剑花来活动手腕。

“属下也算是以德报怨。”

隐去气息轻轻落在树前,后处阴影一闪,速度没有他快,朝青刚见侍卫已经离去,正准备朝李无思院中质问,只是露出半边身子,就落下长剑抵在肩膀。

“他累了,需要休息,有何事皆可告知,卑职代为转达。”

朝青转身,看见面前人身着圆领长袍,外披赤色鹤氅,宽缘边未见绣物,就展示威严来说过于素了一些。

“两日前与人相约,夜中相见探查我赤阳谷九人之事,好还李无思清白。结果一来二日皆不见踪影,明日便是,无意伤了你……”

李无思抚上额头,瞧见他确实心定了定,但不想服软,只能口上阴阳,希望快些把他赶走。

宋江桥睁开一只眼睛,把眉头挑到天上去,懒懒说道:“就你偷学这点三脚猫的功法,恐怕连为师的头发丝都碰不着。”

“怎么碰不着,你不是得用手才能把我门锁上的符箓撕了吗?”

这一句倒是说准了,宋江桥完全睁开双眼,竖直的瞳孔微缩,原自己的妖气短暂失控,真是因为他徒弟的符箓。

“过来寻你有些私事,结果你在附近都施了法术,为师便以为你们几个又在偷学禁楼功法,怕你们走火入魔,才闯进来的。”

师尊本意原是好心,只是没撞到时机上,险些吓出李无思一身冷汗。

“不然有哪儿的偷会待在原处等主人回来抓……”

他小声嘟囔,自以为身边人不知晓。

“你说什么?”

宋江桥走近,俯下腰,对着大徒弟眯起眼睛,伸手夹住他的耳朵,“别以为为师没听见。”

耳尖又没吃力,就任凭虚捏着,许久之前停在师尊肩上的绿叶滑落下来,他移开视线,侧着脸答道:“听错啦,我分明在问师尊你亲自来寻我是为何事?”

宋江桥揪起耳廓,问他:“你今年不打算出城看你另个师父了?”

李无思原本的表情赫然凝固,渐渐冷下来,即刻推开师尊,心中有了愧意,就显到脸上。

他年年偷下山,还以为师尊是不知道的。

其实每逢法照鸽哨送来信笺,当中都会寒暄着提起几句,之类“无思参透哪句经文”

,“无思喜吃什么素斋”

,“无思乐而忘返”

,云云,仿佛他才是李无思真正的师父。

尽管宋江桥阅后不常回信,也从未停止,长久养成的习惯直至近日,迟迟没等到那只有些肥胖的信鸽落在窗边。

“舟业冠礼刚成,我哪都走不开。”

李无思伸出三指,主动向天明誓,认真说道,“待有空我定去。”

“无妨——近日水路确实有个渔集,还要过些时日才通外。这番提醒你,是若你过后要去,也能有个说法,别漏嘴了。”

“还是师尊想得最周到。”

徒弟先是面无表情的阿谀,随后忍不住接上一句,“可惜总是想到,人又不跟着到……”

他以为说完这话,师尊肯定要打他,就用余光瞟上几眼,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把脖子缩起来,等待头上迎一击暴栗。

许久,宋江桥轻轻摇头,随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有些哑涩。

“竹篮打水,虫蚁搬佛。”

他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句子,又用听得懂的话继续解释:

“为师太没用,是该取笑。”

待师尊离开,李无思突然回头,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妖物,更当确认,他关在柴房里的东西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逃走了。

至于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或许还有待商榷。

“负春。”

树下的洞大抵是妖物挖坑,慌不择路才撞上树根。他蹲下想叫方负春也来此一看,却在枯叶旁瞥见银光迅速闪过。

定睛是一根动物的须毛,半截埋在土里,他用手掐住末端拾了起来,根色黑而尖色银,不长不短。

“方负春?”

一连喊了两遍人名,门外的人还是没听到,左右瞧不见人影,也没有回答,只能兀自把线索收起。

若是真遇见急事,恐怕那假友是靠不住的。他边咬牙切齿地想着,边起身扶住树桩,向洞内踢入堆砌的松散泥土,再把地面踏平,用鞋尖碾了碾,带着个人恩怨。

受潮的柴火霉味中掺杂残余的陌生妖气,隔着木板间的缝隙传出来,李无思闻得不太习惯,恍惚头晕,忍不住用袖口抵住鼻子,从腰间摸出个圆环,上面叮当挂着两片钥,分不清哪个才是配对,有些艰难地用另一只手在锁孔试着。

门外响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想必是方负春从哪又冒出来了。

他弯腰盯着横锁没有抬头,有些不耐烦地闷声说道:“别瞎跑,速来帮我瞧瞧这为何打不开?”